只足夠他開口一次,當理智迴歸,他知道,他是應該放開她的。
他許諾不了一生一世,從今以後,也再也不能許諾了,在那天送她回家猝然暈倒,在親耳聽到這個情況時,他就明白,他的一生一世,已經到此為止了。
而她的路還很長很長。
“什麼時候走?……我送你吧。”她終於不再咳嗽,抬起頭,神色依舊平靜。就像老朋友一樣。
“我不喜歡被人送,尤其是你。”他淡淡道:“謝謝你今天騰出時問來,聽完這一曲。”
蘇瑞忽而大慟。
她送他,只是送他離開這裡。
他不要她送,只是不希望,在最後的時刻,讓她看到他的狼狽。
“那讓我看著你走。這一次。讓我看著你離開。”蘇瑞的手緊緊地握著空酒杯。近乎祈求地說。
他注視了她片刻,然後,越過她,往門外走去,門簾掀起,風灌進來,她的臉頰一片冰涼。
唱片機卡擦了一聲,剛才停下來的音樂,悠悠地繼續著。
仍然是老歌。
……
夜闌人靜處響起了一厥幽幽的saxophone
牽起了,愁懷於深心處
夜闌人靜處當聽到這一厥幽幽的saxophone
想起你,茫然於漆黑夜半
在這晚星月迷濛
盼再看到你臉容
……
夜闌人靜處當天際星與月漸漸流動
感觸有如潮水般洶湧
若是情未凍,請跟我,哼這幽幽的saxophone
於今晚柔柔的想我入夢中
……
第四卷 完結篇 倒計時20
曲調悠揚不堪,在雪夜的寂空裡彷徨悱惻,蘇瑞伸出手,捂住嘴,她已經決定不再哭泣。如果所有的選擇已經塵埃落定。還有什麼讓她如此不甘?
簾子垂下,擋住了外面的景色,蘇瑞轉過身,回到桌邊,她拿出莫梵亞寄來的離婚合同,重新盯著那一處空白的簽名檔,手端著筆,仍然久久不能落下。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擱筆。
蘇瑞低下頭,撥通了莫梵亞的電話,長音過後,莫梵亞很快將話筒接了起來,他淺淺地叫著她的名字,“蘇瑞。”
“我收到合同了。”她說。
還是心平氣和的。
莫梵亞“嗯”了一聲。
“媽被車撞了,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