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群。
那個男人手眼通天,便是知道了這些事情,又有什麼稀奇。
斯傑見她說得毋庸置疑,也只能相信了她的態度,而且,即便是不相信,李艾跟著那個人出去了,難道是斯傑就不會跟著出去嗎?
便是下地獄,他也要和她在一起。
兩人對望了一眼,一起朝刀疤男走了過去,外面夜色清涼,晚風習習,路邊尚躺著幾個被撂倒的守衛,他們的身上並沒有傷口,也沒有受到什麼致命的重創,來人只是用手刀打在了他們的後頸上,讓他們短期休克而已。
這種手法,本身便是專業的,這種專業並不是普通的醫學上的專業。
它需要下手之人夠快,夠狠,夠準。這需要多少練習,多少實踐,才能達到這個水平?
斯傑只是隨意地掃視了那幾個倒地之人的情況,背後便有點發涼。
他幾乎有點後怕了。
如果他剛才沒有忍住,而是冒冒失失地與那個人單挑,只怕現在倒下的人,便是他了。
不過,這些資訊,李艾還是讀不出來的,她對打架沒有什麼研究,與從貧民窟裡出來的斯傑大相徑庭。
他們就這樣一路走,終於走到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多功能車前,男人沒有上車,而是兀自丟給他們一串鑰匙,“自己知道怎麼回去吧?”
還是很冷很冷的聲音,單單只是聽著,便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如果再看著夜色裡,月光中,那猙獰的刀疤,那簡直就是午夜最恐怖的噩夢。
斯傑還好,他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物也不再少數,而李艾身為一個女人,膽子似乎也比尋常女孩大很多。她尚能直視著他,目光坦定而自如。
“還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這次的恩情,李艾一定會報答的。”她一字一句道,異常誠摯。
男人冰冷的眸裡劃過激賞,而後又恢復古井般的深沉。
“不用,也許還會見面。”
說完,男人已經轉過身,那高大而魁梧的身體,漸漸地消失在濃重的黑夜裡,與那片幽冥的暗色連成一片,消弭了輪廓。
李艾就這樣一直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那個時候,李艾其實並沒有預料到,自己竟然真的與這個可怕的刀疤男還有關聯,也更加猜不對,他與她的羈絆,竟然深刻道影響她一生的命運。
當然,那已是後話。
而那個夜晚,在刀疤男消失在黑暗裡後,斯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轉頭招呼李艾,“走吧。”
李艾只略低了低頭,便踏入了車裡。
她現在只想去見蘇瑞,然後好好地洗一個澡,再好好地睡一覺。
其他的事情,留給以後再想吧。
……當那輛汽車絕塵而去後,本來被撂倒的幾個人中,大概有一個體質特別好的守衛,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看到那扇洞開的大門,立刻察覺出情況不對勁。他趕緊拿出手機,就要給商天南撥電話。
電話倒是接通了,商天南的聲音不耐煩地在那邊響起,“喂,喂,怎麼回事,不是告訴過你們,這段時間別和我聯絡吧?”
李艾失蹤一週,總會驚動一些人,商天南還不想惹麻煩。
那個人正想彙報一下現場的情況,哪知,還沒有開口,放在耳邊的手機竟然被一個人接了過去。
他駭然大驚,扭過頭,卻見到另外一個人。
並不是剛才打倒他們的刀疤男,而是另一個西裝革履,看上去文質彬彬,好像是從某個高階寫字樓裡走出來的男人。
男人將那個正在通話中的手機放在了自己的耳邊,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柄小巧的手槍,頂在保鏢的太陽穴上。
動作很輕很優雅,似乎沒有一點攻擊性,可是,那個保鏢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莫名其妙地激起了一身冷汗。
“喂,怎麼不說話!”電話那一邊,商天南還在不耐煩地追問著。
“你好,商先生嗎?”那個斯文的男人非常客氣地叫了商天南一聲。
商天南半天沒能答話,顯然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愣住了。
“你是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反應了一聲,語氣低沉而焦躁。
“你好,我只是斯總的一個小嘍囉,商先生並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斯總有一句話想讓我轉告給商先生。”那個斯文男子的語氣還是彬彬有禮的。簡直就像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客房經理,那語氣,那恰如其分的停頓與高低音,宛如音樂一樣,讓人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