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嚷起來道:“媽媽,我的頭髮裡有幾根金黃色的頭髮,你瞧!”
谷之華每日給她梳頭,早已注意到了,這時再仔細注意她的眼珠,發現她眼珠的色澤也有些異樣,雖然不似繆夫人的深碧,卻也微帶棕色,谷之華更增疑慮,但隨即想道:“她們雖有點相似,但就憑著蓮兒所說的這些,那妖婦也決不可能是她的母親。不過,可以斷定,蓮兒大約也是個混血兒了。”當下說道:“每個人的相貌都不相同,頭髮也不會完全相同的。蓮兒,有幾根金色的頭髮,還更好看呢。你今天也累了,進去睡個覺吧。我等下再來陪你。”
待侍女領了孩子進去,白英傑也走了之後,谷之華再問江南:“江南,在那妖婦未來之前,你不是說到和那兩個番僧惡鬥,有人暗助之事嗎?後來怎麼樣?”
江南道:“後來,後來就是碰見這妖婦了。先是她那兩個轎伕和我動手,後來她也出手害我,哈哈,幸而我江南乃是吉人天相,處處有能人暗中相助。”
江南將經過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谷之華聽得甚為納罕,心裡想道:“這麼說,世遺他是已經在暗中綴上了這妖婦了,既然如此,適才這妖婦在此鬧事,他卻又為何不現出身來?難道他還是不想見我嗎?”憶起往事,不禁惘然。
晚飯過後,谷之華督促谷中蓮做功課,江南在旁陪她閒談,江南看著谷中蓮;正自想起自己的孩子,忽聽得鐘聲哨哨,谷之華遽然驚起,就在這時,只聽得一陣響亮的笑聲傳了進來!
這一陣笑聲,初聽之時,似在山門之外,倏忽之間,便似在耳邊響起上般,震得江南的耳鼓都嗡嗡作響,江南跳起來道:“豈有此理,這妖婦又回來了!”
谷之華也不禁大吃一驚,心中想道:“這妖婦受傷不輕,日間逃跑之時,還要藉助軟鞭之力,方能翻過牆頭,怎會好得這麼快,而且來得如此迅疾?”
就在這時,只聽得笑聲一收,來人已在門外朗聲說道:“天魔教主,請見氓山派掌門!”
谷之華站立起來,只見門內已站著三個蒙面的女子,為首的那個女子,且已向她襝衽施禮。
谷之華和江南都怔了一怔,源來這天魔教主的笑聲酷似那繆夫人,身材的高矮也差不多,仔細看時,才發覺她是柳腰嫋娜,茗步輕盈,和那繆夫人大大不同。
谷之華還了一禮,未及問她,但聽得腳步聲呼喝聲鬧得亂哄哄的,盧道磷、白英傑、程浩這一班人都已趕來。程浩叫道:“稟掌門,這妖婦上門鬧事,已傷了許多弟子!”
谷之華鳳眼含嗔,但仍按著武林的規矩,還了一禮,然後問道:“原來是天魔教主來了,失迎,失迎!我與貴教素不相涉,不知教主前來,所為何事?一上門便出手傷人,又是何緣故?”
那天魔教主用輕紗蒙面,眼睛露在外頭,只見她的眼珠滴溜溜一轉,神色自如,微笑說道:“程先生,你這話未免是誇大了,我哪有傷及貴派弟子,只因他們不許我進來,我又不耐煩他們一重重的通報,所以迫不得已,才點了他們穴道,過了一個時辰,他們的穴道自解,決無傷損。你們可以安心。哈貴派高手如雲,難道連這個也看不出來嗎?”
程、白等人都是面紅過耳,原來被這天魔教主點倒的弟子有十幾名之多,點倒之後,都是全身僵硬,氣息全無,儼如死人。任何一派的點穴,受害之人都不會有這樣跡象,最少也有氣息,所以程白等人都以為這些弟於是中了劇毒的,根本就未想到是受了點穴!如今聽了,也還是半信半疑。
氓山派是武林中的名門大派,如今竟給這個天魔教主闖進來,而且是傷了許多人之後,方才發覺,鳴鐘報警。各大弟子深感面上無光,又羞又惱。但現在她已和掌門見面,要是一擁而上,那就更失面子。因此在程浩受了搶白之後這一片嘈雜聲音反而靜了下來,大家都等待谷之華的發落。
谷之華冷冷說道:“我派弟子,若然禮儀不周,我自會懲罰他們,不勞貴教主代為管教。”
天魔教主哈哈笑道:“原來谷掌門也肯和人家講道理麼?好,我點倒貴派的弟子,這件事我自認理虧,不過,好在他們都未受傷,谷掌門也無須動怒。還有另一件事,我倒要和谷掌門評評理了。”
谷之華道:“何事?請說!”天魔教主跨上一步,目光注視谷中蓮,說道:“這件事麼,我的姐姐已經和谷掌門說過了,就是。。。”
谷之華心中一凜,截著她的話道:“原來那位繆夫人就是令姐?”一面說話,一面轉身子遮在谷中蓮的面前,並揮手示意,叫侍女帶谷中蓮進去。
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