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至道方外心存間。一將揚名千人冢,出了罷了意自安。”
皇甫嵩瞭然:“那我的部隊呢?
張角道:“蛇無頭不行,將軍一去,當可免兩軍交鋒。副將周倉豪情耿直,也不會再歸漢朝就死,極可能落草為寇。”
皇甫點頭:“為難這一廂忠義熱血之士……對了,”他望望盤坐定息的程遠志:“小心你的大弟子。”
張角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神色:“他很有思想,又不乏天資才幹,更難能於刻苦堅韌,但太執著於爭勝好強,不甘於人後,假以時日,恐怕百萬教眾,毀於此子一人爾!”
大賢良師一語成籤,不幸言中,此是後話。
皇甫嵩憂憤道:“這年輕人陰沉詭詐,一旦得勢即全面壓打別人,不予別人一絲回氣之機,雖能成大事,但心胸憑的歹毒,你何不把他……言到於此,目露殺機。
張角只沉聲道:“一是不忍,二是無力。”
皇甫嵩驚道:“你已收拾不了他?!”
張角嘆:“若全力一擊,當可奏效,但外有三弟急需支援,內有國公將軍不意雌伏,且他畢竟無甚大過,陣前斬將恐軍心受挫、多生變節。”
皇甫嵩眉頭一鎖,直步出營,留予眾人一個豪邁的背影及幾聲豪爽的笑。鎮歌喝了個彩:“好人物,高止七尺,不減好漢氣派!”
眼見退去敵軍將領,張角憂色更重,提氣朗聲道:“虎王夢隱連襟俠至,張某未迎,請怨失禮之罪。
忽聽二十丈外一聲如雷動:“既知有罪,看打!”
所有人(包括鎮歌、程遠志及正在打鬥的張睫、凌憑空)只一楞忽見眼前奔過一隻通體電紋的吊眼、錦百紫額、金爪巨虎,巨虎挾著一片幻夢彩色、若隱若現的雲,直撲張角!
張角仍氣態從容,但速逾電光的封出一掌,“啪”的與顏動天虎虎而來的一掌接個正著。
全部人耳朵“轟”的一聲,有一半人覺得聲自顏動天與張角舉掌相擊而發,更有一半人認為,是西雷虎王與夢隱疾弛而來時身影快過風聲,乃至已與人交上一手,聲音才緊跟傳來。
這二人一入中營,正值皇甫嵩剛去,鎮歌對程遠志、凌憑空對張睫、皇甫嵩對張角的佈局立時打破,被三組氣勢壓制的黃巾眾人立時身上一輕,扎手紮腳的圍起獨立於旁的鎮歌與夢隱。他們大部分眼見鎮歌與程遠志那一場打鬥,自知不是對手,於是大部分都向總掛著笑意的老者………夢隱圍去。
夢隱笑的面上三分祥和,內裡卻七分尋釁,悠悠然說:“小夥子們,好好在一邊看吧,這種場合還輪不到你們出手。”
若說剛才有人見他,不緊不慢卻不落分毫的隨顏動天而來的絕頂輕功而心怯,他這話一出,卻將這些為理想不惜灑盡熱血起義軍的方剛男兒全部激怒,數十內圍之人低吼一聲,一股腦打上。
程遠志此時氣復神歸,抬眼一瞧,心知不妙,起身提劍就要掠入場中。
“且慢”一支非銅非鐵的褐色長棍輕攔住他,棍頭上那隻猿猴也作擺手攔截狀,姿勢甚是滑稽可愛。
“嗯?”他可沒覺得任何阻攔自己的東西有什麼可愛,警覺中握劍的手一緊:“你要擋我?!”
原本除打鬥中狂意不抑,但為人處是謙讓開朗而樂觀的鎮歌臉上帶著一種甚少在日常能從他面前出現的果決之色:“你若不去,那些人或可不死,你若向他出手,恐怕這千名黃巾十不剩一!”隨後又加了一句:“我從小和他生活,我的武藝均是他所授,他的性情為人我亦清楚,相信我,我不想能使出這般激進劍法的兄長死在我面前。”
程遠志陰冷潛沉中似有荒古邪物即將裂土浮出的眼神逼向鎮歌。
鎮歌熾烈大愛如狂,深恨似妄,如飽食了百杖朝陽的目華迎向程遠志。
程遠志心裡又是一熱,但隨之一惕。在自己的“大業”未成前,任何情感只會成他的負累甚至致命傷,於是他嘆氣——說也奇怪,他與皇甫嵩交手時借呼吸調整備戰;居於劣勢時以氣息重整戰志;佔優勢便利用吐吶鎮定心神;與鎮歌交戰、旗鼓相當時更頻繁借息變招,甚至還利用起伏換氣壓抑情感——氣息對他的作用好象遠多於普通人。
鎮歌一見他的臉色又變回陰灰色,眼中的暖意也消減大半,一手搭在他肩上——他要用內力制住程遠志。
程遠志一驚、二震、三畏懼。
——他驚在鎮歌的突然動手
——震於內力的衝擊
——畏懼如此強橫渾厚得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