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位早起鍛鍊的男子都在望著江面,似乎沒有人產生跳下去救人的念頭,從他們眼睛裡透出來的目光都是死氣沉沉的,那對眸子深得就像是敦煌石窟。
女大學生向菊正坐在柳樹下晨讀,她最早聽到了那聲撲通的聲音,就想跳下去救人,但自己卻不會游泳。
向菊跑去哀求一個叫羅懷春的男子:“帥哥,請你救救那位落水的女孩!”
羅懷春本來還在考慮要不要跳下去救人。他聽到“帥哥”兩個字不由得一陣激動,就脫掉運動服縱身躍了下去……
羅懷春在空中伸開雙臂的姿態優美得就像是“敦煌飛天”。
囧城 第七章(1)
38
至尊夜總會的“大學生小姐”流動量大,她們的生活中只有貨幣流通,很少有語言流通,彼此之間的交往就像在某節車廂裡的偶遇,“鐵板鱷魚”、“清蒸黃魚”只是其中某位姐妹記憶裡的匆匆過客。
薛蝤仍然將山寨夜總會當作了自己的婚姻介紹所,他的那張臉成為沒有註明有效期的介紹信。
“大學生小姐”仍然憧憬著與帥哥薛蝤過生活。但生活有時候卻像網上那個宋祖德的嘴,真不知道下一個倒黴的人會是誰?
薛蝤仍然用《菜譜》給“大學生小姐”冠名。“老醋鱅魚”、“蔥油鰈魚”、“火爆鮭魚”都愛上了他,她們就像魚愛上了魚鉤、魚罟,或者是宰殺它們的刀……追夢的路上,沒有幾個女人會想到危險。
薛蝤迎娶進門的第三任妻子;也就是最後一任“大”字輩的妻子“火爆鮭魚”。
“火爆鮭魚”對未來生活充滿期待:“夢想可以照進現實。”
薛蝤內心答道:“夢想可以照進現實,但夢想代替不了現實,更何況是殘酷的現實。”
某個早晨再次噩夢般甦醒……薛蝤在拿到了“火爆鮭魚”的二十萬元的存摺之後,就給了她一紙離婚書。
“火爆鮭魚”態度很堅決:“死了都不離。”
薛蝤就罵:“你這個騷貨。”
“火爆鮭魚”:“騷歸騷,騷有騷的貞操。”
薛蝤:“你這個賤人。”
“火爆鮭魚”:“賤歸賤,賤有賤的尊嚴。”
薛蝤就用武力對付“火爆鮭魚”了,他知道“火爆鮭魚”以前被當地的一個流氓砍過一刀,差點命喪山寨,從此患上了“刀具恐懼症”。因此就操起了一把菜刀說:“現在給你兩條路,你想死,就留下來;你想活,就立馬走人。”
“火爆鮭魚”就逃往四樓陽臺。薛蝤在後面緊追不捨,他一個不小心,那根大拇指被刀刃割破了,十步之內,血光飛濺。
“火爆鮭魚”嚇得聲音都顫抖了:“你將那本存摺還給我,我就走人。”
薛蝤:“那錢早就存入了我弟弟薛蠐的賬戶,你難道想非法佔有?”
“火爆鮭魚”嗚嗚地哭:“你騙走了我的所有存款。我想燒死自己,沒錢買汽油;我想殺死自己,沒錢買刀;我想毒死自己,沒錢買安眠藥。”
薛蝤:“想死還用化錢嗎,你現在就可以選擇跳樓。”
“火爆鮭魚”果然就爬上了陽臺的視窗欲往下跳。她的內心卻焦急地朝著紅綠燈下站著的幾位交通警察喊道:“警察叔叔,求求你們拿張大網來接住我。”
薛蝤也怕她被逼急了真的往下跳,就跑過去想拉住她……“火爆鮭魚”在躲避薛蝤的時候失足,整個人往地面直墜下去。
薛蝤伸出去的雙手與她就差了那麼一厘米,生命與死亡就差了那麼一厘米,如果用具體事物作比喻,那就像他平時煮魚的時候,將黃酒倒入燒紅的油窩發出的那一聲“滋”的聲音,那一團“騰”地冒起的煙。
囧城 第七章(2)
“火爆鮭魚”在薛蝤家門口的最後呈現,就像是一條剛剛端上餐桌的“火爆鮭魚”。
需要哭泣的時候已無眼淚,需要空氣的時候已停止呼吸,“火爆鮭魚”就這樣在沒有海水的人海里悲慘死去。
薛蝤給“火爆鮭魚” 收殮的時候發現她的一雙眼睛還睜著,似乎有什麼心願末了?他就哭著對妻子說:“你放心地去吧,我明天就將那本二十萬元的存摺還給你。”
“火爆鮭魚”的眼睛閉上了。
薛蠐問道:“哥,你真有這麼好心將存摺還給她?”
薛蝤狡黠一笑:“我們到美國要用人民幣兌換美元;到歐洲要用人民幣兌換歐元,你嫂子到了冥國,我兌換個二十萬冥幣給她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