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所以她把小妹當自己親妹妹來疼,再加上她是自己所愛男人最重視的人,她更是義無反顧的一肩挑起照顧她的責任,看著小妹的同時她覺得自己對情人的愛也延續下去。
這些年來,小妹的面容並無太大變化,只不過頭髮長了一點,臉龐略微清瘦些,稍有女人味,清麗模樣還是沒變,可愛討喜,仿彿是睡著的小娃娃一般,惹人憐愛。
每回一看到她沉睡的嬌憨小臉,朱秀婉的心情就會平靜許多,不再怨天尤人,認為老天太殘酷,故意折磨善良的兄妹倆。
“你呀你,只顧著替別人著想,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未來,如果這女孩再拖上十年、二十年不死,你也要陪著她一輩子不嫁人嗎?”她初一、十五吃齋唸佛是為了誰,還不是希望女兒早日覓得良緣。
“媽——”朱秀婉語氣懇求,不想她咒罵無辜的小妹。
“這是我的最後通牒,明天中午在麗晶飯店,和黃伯伯的兒子吃個飯,你若再遲到,或是乾脆不到,我就叫你哥哥們把你捉回家,關到你願意嫁人為止!”她不會再縱容她,愛她等於是害她。
“媽……”她也想當聽話的女兒,可是……
爭執中的母女倆沒發現床上人兒的手動了一下,面上露出近乎歡喜的微笑。
門外響起敲門聲。
第五章
“請問於神恩在幾號病房?”
面對溫文儒雅、俊逸非凡的男子的問話,護理站的護士們一陣芳心亂動,連忙起身,擠成一團的殷勤回應。
“是在三○五病房。”
“好的,謝謝。”
“不用客氣……”呃,怎麼拿了根盲人手杖,他看不見嗎?
在看到訪客小心翼翼的摸索門的位置,眾人失望地發出嘆息聲,不敢相信這麼俊秀出色的男人居然是個瞎子,讓人好不惋惜。
依舊一身長袍穿著的司徒離人並未注意到護士的竊竊私語,然而看若自在的他,其實內心並不平靜,仍有一絲忐忑不安。
是她嗎?
還是同名同姓的可憐人?
在沒真切觸控到她之前,他不敢妄下斷言,可能是他錯判了師父的想法,把他的玩笑話當真,其實不過是惡作劇一場。
但是既然來了,總要進去瞧一瞧,他辛苦奔波了好幾天,不就為了這一刻嗎?
想到老滾,他不免莞爾,一個壯得像牛,連樹頭都能扛著滿山跑的大男人,居然才吃了半碗豆花就拉肚子,而且狂拉特拉到全身虛脫,現在還躺在急診室的病房掛點滴,補充水分。
很久沒有一個人行動了,在醫院裡,他看到很多滯留不走的“飄浮物”,他們有的身上流著血,有的少腿少胳臂,有的一臉漠然地走來走去,形形色色的往生者徘徊在四周。
他們一瞧見他出現,先是驚慌失措的避開,躲得遠遠地,不過看他並無傷害他們的意思,又十分開心的靠近,你一言我一語地求他幫他們解脫。
如果他不是有要事在身,也許他會花上一天時間淨化亡靈,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只好以六字訣——嗡嘛呢唄咪吽——驅散之。
司徒離人舉起手敲門,裡面近乎爭吵的聲音忽地一停——
“請問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我來探望三○五號病房的於神恩小姐。”
時間忽然凝住一般,等了許久許久之後才傳出一道女聲,“你要找於神恩?!”
十分詫異,充滿疑惑。
“是的。”
“你是她的……”
“朋友。”
似乎又等了很久,對方才說了一句,“請進。”
手一放在門把,司徒離人的神色驀地一變,全身僵直地愣了好一會兒,他必須費好大的勁才能將門推開,並默唸咒語破除結界。
沒錯,結界,堅固而結實的結界,由術法高深的修行者親自佈設,防止遊魂和惡鬼侵入。
可笑的是,也防他。
五月初五正午出生的他陽氣過盛,任何魂魄過於接近他都會顯得脆弱,即使他不想傷害他們,他們還是會不小心地被他灼傷。
由此他可以非常肯定,這的確是孩子心性的師父所為,一來考驗他的臨場反應,是否能及時化解,二來保護病房裡的人,讓她不被騷擾,平安地存活至今。
此時,他的疑慮消除了一大半,只剩下確定而已,謹慎的他不信任師父的為人,為了捉弄他、惹他發火,那位半百老人可說是無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