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辣粉的習慣。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或許如展昭一般玲瓏剔透的局中人,竟也沒能跳到圈外去,看清這盤局中事。
但事實證明,貓兒久未吃魚,心裡的鬱卒總會爆發的。
這日,展昭一身汗水地從宮中趕回府裡,迎面就碰上一個衙役:“展大人,您回來了?”
“嗯。”展昭點頭。
“龐二小姐已經等候許久。”
“啊……”展昭若有所思。
“您要見麼?”衙役暗道納罕,展大人竟沒像以前一般對龐小姐避之不及了。
“見。”
展昭換了一身便衣來到偏廳裡,氣定神閒地與龐金花見禮。
“展大哥,你到瀛州城去了一個來月,金花想念得很。”龐金花許久沒見心上人,如今一瞧他似乎又俊朗了幾分,不由得走近兩步,露出點含羞帶怯的神情來。
“展某不敢當。”展昭趕緊退了兩步。
“展大哥,既然你回來了,明日我倆到月弦湖上泛舟可好?”龐金花繼續逼近幾步,雙目顧盼之際閃著希冀的光彩。
展昭微微側身,將目光移到那牆上的水墨畫上,心裡躑躇不已。
龐金花蹦到他的前面,把手在展昭眼前一晃:“展大哥!”
展昭把低垂著的雙拳略微一捏,心裡最終打定了主意。
“展某有事要與小姐說明。”他眼裡含著一泓清波,抬頭正色望向龐金花,“若展某言中有得罪之處,還請小姐海涵。”說罷抱拳。
龐金花雖然有些嬌蠻,但跟了龐太師許久,也是個不失伶俐的人。她察言觀色,從展昭認真的眼中讀出一些令她心寒害怕的東西。
“展大哥,你先別說。”
“龐小姐……”展昭欲開口時,他的神色更肯定了她的猜測。
“我不要聽!”龐金花掩住了自家的耳朵,“我……我……”她一個失手碰跌了桌上的茶杯,致使它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小姐……”玉桂嚇得趕緊去攙她。
“是因為那個丫頭?”龐金花含淚咬著下唇,想起了那個繡著“展”字的香囊。果真自己的想法是沒錯的,只恨她當時不夠狠心,沒叫陳環順道結果了那丫頭的性命。
哪個丫頭?
展昭一愣,但隨即又明白了過來。
或許是罷,展昭極力壓抑著眼裡流露的情緒。一些零碎的點滴又被勾了起來,刺得他心裡癢癢地不自在。
龐金花還在那兒憤憤不平地數落著,那丫頭有哪點配得上他?身份?樣貌?文才武藝?還是與你同生共死過?抑或是別的好處?
都沒有,展昭在心裡默默地應道。如今連翹留在他心裡最清晰的記憶,便是一鍋香噴噴的紅豆沙了。
只記得,他似乎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胃交了給她,敢因此一嘗蜈蚣的滋味……
還有她不會挑魚刺……
還有她親手教自己為大哥做清明糰子……
還有她拍胸膛答應若展大人想吃甚麼時,儘管吩咐她就是……
等等等等,僅此而已。
擦,這都是些甚麼亂七八糟的?
展昭一甩頭,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把這些雞毛蒜皮家常屋裡的小事記得如此清楚。
“與旁人無關。”但他只能這樣回答龐金花。
好一個無關,龐金花直勾勾地盯著展昭的臉,女人的直覺總是比男人來得準,瞧展大哥這個失魂落魄的模樣,說不是讓狐媚子給勾了魂去,自己還不信。
自己一個官家小姐,竟比不上一個小丫鬟?
她偏生不服。
主意打定,龐金花忍住了在展昭臉上潑茶的想法,抓了玉桂踏出門去。
展昭目送龐金花離去,竟然覺得一身輕鬆不少。他深吸了一口氣,心裡生出要一見連翹的念頭來。
他繞到後院去,只尋到了李四,問:“連姑娘在哪裡?”
李四抓了抓頭:“展大人找阿翹哇?我只知道她上街市去了,多半是尋石老闆去的。您也知道他們的交情不錯,你們還沒回來的時候,石老闆已經打發人送來好幾個信兒問阿翹的訊息了……”接著又神秘地湊到展昭跟前道,“錢叔說阿翹前陣子不小心漏了口風,說是石老闆要她跟了他去遊歷呢。你道這般好事,她還有甚麼要考慮……哎,哎哎,展大人你怎麼就走了?我還沒說完呢?”
當展昭在開封府裡應付龐金花和暴走的時候,連翹果真應了石竹的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