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同樣如此,直到聽到桌對面的巾年男人不屑說出老傢伙三個字,他的腦中哦的一聲,記起了這個自己早就應該明白的事實,接受了像他這樣的聯邦青年一直削意遺忘的聯邦戰略,生出幾絲真摯的羞愧,然後沉就。
他的人生觀並不是那些世家老人不層卻又痛恨的那般,只有黑與白、晝與夜,光明與黑暗,旗幟鮮明,堅韌生冷。事實上他非常清楚人世間總有各種各樣的不得已,必然有灰色地帶的存在,只是當灰灰的影澤蔓過他的底線時,他才會做出激烈的反應。
軍神李匹夫和聯邦蛟府,犧牲整個西林大區的和平,以此不停消耗帝國源源不斷花費巨大的遠征和意志,以此保持整個聯邦的警醒與全體聯邦部隊的戰鬥力,這是一種冷血但在戰略上絕對正確的計劃,為了整個聯邦的未來和在這片宇宙中的族群可持續發展,這樣的戰略計劃除了英明,似乎找不到別的詞語來形容。
許樂曾經也是這般想的,他並不認為老爺子的考慮有什麼錯,只是此剎身在西林土地,身周盡是在延綿數十載戰爭中疲憊甚至有此麻木的西林軍民,州從充滿血腥味道,滿原野淪陷星早期居民荒墳的前線歸來…………,才發現西林人肯定不會這樣認為。
“從憲歷初開始,西林便一起在打仗,戰火從來沒有一天真正平息過,卻也從來沒有一天燒進過首都星圈人們的田野莊園。”
“所有的西林男人,這一輩子總要去戰場上經歷生命最嚴酷的考驗,我鍾家三代以內,已經有一百多名直系旁系子弟因此死亡,普通的西林百姓更不用多說,這間食肆老闆本來是四兄弟,可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卻只有他一個。”
鍾瘦虎的聲音變得格外淡,就像衝了無數杯水的咖啡,透著股細微卻令人無法愉悅的味覺“你我是職業軍人,守土護民,報效聯邦,戰死疆場,理所應當可是我西林人為什麼要一代一代地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最可恥的是,如果真打倒也罷了,憑我西林兒朗的鐵骨悍勇,難道還無法將那些帝國崽子們趕出星域?可是首都星圈的人們卻不願意。”
鍾瘦虎的唇角泛起一絲極深的嘲弄,卻不知道是不是在嘲弄自己當年的退讓,說道“打仗需要後勤,需要資源,而不僅僅是上林人捐助的鈔票和愛心,那些可以買來好的生活,卻買不來真正的勝利。聯邦政府不給這些,能量配額嚴重不足,我們怎麼打?”
他望著許樂微垂的雙眼,沉聲說道,“說到底,政府還不是擔心以戰養匪,不停地援助會把我鍾家這個宇宙最大最囂張最無恥的軍間給養肥了。”
走其是那個狗屎輪戰。”鍾瘦虎的雙眼微眯,寒光漸透,“真正打硬仗要死人的時候,就,是我們西林人工,首都星圈的人像是看戲的觀眾,偶爾上臺客串一些角色,最後落幕時,卻要站在演員的正中央,接受總統先生的握手與親切獎賞這對西林公平嗎?”
沉就很久的許樂,微微握緊雙拳,聲音微啞不自信說道,“可是老爺子的戰略計劃並沒有錯,這畢竟是為了聯邦…”
“為了聯邦,那誰來管西林的死活?”
鍾瘦虎默然望著他,“西林人就像是聯邦的孤兒,在宇宙裡流浪,在西風裡唱著悲傷的歌謠,最後只能得到好心人的一些施捨。”
許樂忽然想到在163淪陷星學會的那首西林民謠,心中生出淡淡的惘然和感傷,發現憑自己的思維能力,確實很難將這些複雜的事情整理清楚。
夜風入窗,紅湯微凝,酒桌旁的氣氛也隨著沉就而陷入了凍凝之中 直至鍾瘦虎微笑著端起酒杯,打破尷尬,淡然說道,“無趣的話題到此為止,換個開心一些的話題。”
“比如什麼?”許樂有些低落的情緒難以跟著對方的說話節奏而馬上振奮。
“比如曾經在你手裡吃了大虧的杜少卿他和你一樣,都是老傢伙和聯部政府刻意培養的聯邦英雄,我說他只是一頭比較聰明的豬,你會不會有意見。”
許樂笑的有些苦澀,說道“我沒意見,我甚至很贊同田大叔對少卿師長的評價,那就是一頭冰雪豬妖。”
“不用討好我,雖然我一直認為田大樓子當年痛揍杜少卿絕對在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玩的事情中能夠排進前三。”
鍾瘦虎哈哈大笑三聲,忽然間斂去笑容,肅然說道,“但杜少卿確實聰明,在一院之中,我的成績並不如他,我壓得他十年不能進入西林前線,首都星圈和國防部大有看法,你會不會也認為我是一個嫉賢妒能之人?”
“我不知道。”許樂很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