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嶼顯然對眼前這位天機閣老祖頗有忌憚,他退了兩步,而後看了看身後的一眾修者,似乎又有了些底氣。 “老祖,千嶼沒那個意思,可眼下事關天機閣存亡,大哥卻執意非要與天魔教為敵,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天機閣可就沒了,這裡所有的人都得死。” 老祖的臉色越發陰沉。 “那依你的意思呢?” 陸千嶼抿了抿嘴角:“現如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局已定,反正我們天機閣向來主張不參與正邪之爭,既然如此,何必非要自尋死路,倒不如……” “表面上順服了天魔教,起碼儲存住我們天機閣的血脈,然後……” 話音未落,老祖頓時怒斥道:“住口。” 陸千嶼被嚇得一哆嗦,但他依舊直面老祖,顯出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 “陸千嶼,看來你的確是按捺不住了,你的這種心思,恐怕並非一朝一夕了吧?” 陸千嶼挑了挑眉角:“老祖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閣主此次推演天相,乃是天機閣絕密,除了有限的幾人之外,旁人根本無法得知,沒想到訊息卻偏偏走漏了出去,還傳到了天魔教那裡,你認為,我是什麼意思?” 陸千嶼的嘴角下意識抽動了幾下。 “老祖的言外之意,是我將這個訊息暗中傳遞給了天魔教?老祖,這話可不能亂說,倘若如此,我豈不是成了天機閣的叛徒奸細?這麼大的罪名想扣在我的頭上,不知老祖是否有真憑實據?” 話說到此,陸千嶼身後的一眾修者,有不少都暗生了疑惑。 他們互相看了看,再看看老祖和陸千嶼,雖說難辨真假,但對陸千嶼已經不再那麼信任。 而陸千嶼的身邊自然有幾個忠心之人。 幾人急忙反駁老祖:“我認為大長老所言極是,雖說絕密,但卻並非只有閣主和大長老二人知情,既然還要其他人知道,訊息走漏,誰能確定這叛徒到底是誰。” “對對對,就是……這麼大的事,可不能僅憑猜測就冤枉了大長老。” 老祖輕蔑的目光掃了掃幾人,而後重新落在陸千嶼的臉上。 她緩緩搖頭道:“有人背信棄義,卻一樣有人念及舊情,陸千嶼,你似乎忘記了天機閣最大的能耐,你……真的想要證據嗎?倘若這證據真的拿出來,恐怕就沒那麼好收場了。” 此言一出,陸千嶼的臉色猛的沉了沉。 老祖這番話,顯然是另有深意。 “這……” 在場的不少都是明眼人,他們剛才之所以願意跟著陸千嶼,的確是感覺眼下的局勢,實在過於危急,他們甚至也不認為陸千川這樣下去是對的,所以才願意跟陸千嶼去表明自己的態度,希望可以改變陸千川的打算。 可眼下一聽,竟然有可能牽扯到奸細叛徒的存在,那這件事就顯然變了味道,在天機閣內部,他們有不同的想法,自然可以向閣主提出來,可如果有叛徒存在,那就是兩回事了。 他們察言觀色,但見此刻陸千嶼一個遲疑,他們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於是,有些原本緊跟著陸千嶼的修者,悄然間向後退了退。 幾息之後,陸千嶼的臉色逐漸恢復,他怒視著老祖狠聲道:“眼下說別的都沒有用,很簡單,如果大哥能夠停下來,並且歸順天魔教,那天機閣就可以保全,這裡的每個人都可以活下去,否則,所有人都得死,這就是現實。” 老祖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倘若老祖不是在之前與劍魔交鋒中負了傷,而且現在還要擔負著保護陸千川的職責,她絕不會跟陸千嶼說這麼多廢話,憑藉她老祖的身份,就算直接把陸千嶼滅了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老祖,你已經被劍魔的劍氣所傷,魔氣入體,我勸你還是立即去阻止大哥,否則的話……” “哼哼,否則?你要怎樣?” 陸千嶼嘴角泛起一抹邪笑:“否則,可就別怪我們了,他陸千川想死,可別連累了我們。”說話間,陸千嶼發現原本跟著自己的幾十個修者,竟然有半數都退到了後邊,一時間,陸千嶼的心頭不免有幾分沒底。 老祖打眼看了看依舊站在陸千嶼身後的那些修者。 “你們也都跟這個叛徒同樣打算?” 剩下的修者互相看了看,除了那幾個忠於陸千嶼的之外,其他人顯然都陷入了猶豫之中,沒多久,又有些人開始向後退去。 “你,你們幹什麼?難道你們都想死在這裡不成?”陸千嶼見此勃然大怒,他質問那些退回去的修者。 正當此時,數道身影從觀星樓下匆匆跑上來。 幾個修者被死死綁縛,在另外一些修者的呵斥下,被帶到了老祖和陸千嶼面前。 陸千嶼見此不由得臉色大變。 老祖沉聲問道:“這些人是你派的吧,想要破壞大陣陣基,陸千嶼,我不知那天魔教向你許下了何種好處,你真的以為,他們會履行對你的承諾?你真的以為,即便你投靠天魔教,就能活命?” 這些人,便是所謂的真憑實據。 被擒獲的數人垂頭喪氣,不敢直視陸千嶼,直到此刻,所有人都已經可以確定陸千嶼出賣天機閣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