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分上……”
被他這麼一說,男子頓時臉色一凝。想想宮中的情形,他忍不住想到了洪熙元年時的情形,臉色不知不覺就變了。雖說皇太子病了,和太后應當是無干,但誰知道會不會出些別的事,況且在那上頭,太后說話本就是最有效的。
思來想去,他方才上前狠狠一腳把那人踹翻在地,隨即又重重地在那人頭上臉上肩上踩了幾腳,最後才解氣地冷哼了一聲。
“回頭我設法進宮一趟……不過要是你以後再敢這麼大膽,我直接活剮了你!”
那人卻是硬氣地哼都不哼一聲,直到那男子洩憤完了,他才勉強掙扎起來,含含糊糊說了聲“小的不敢”。見他無話方才悄悄退了下去。而等到他走後,男子便憤恨地劈手砸了一個花瓶,其中一塊碎瓷片擦過一個美人的右頰,帶起一片血花,可當事人卻只是慌亂地用絹帕捂住,而正在砸東西的人也絲毫沒有看顧之意。“滾,今天的事要是敢洩露一句,別輕我拿你們填了塘!”
後門處,一個頭戴帽子的漢子順利透過了錦衣衛的盤查,匆匆出了衚衕上了一輛馬車,沿著大街小巷兜了老大一個圈子,方才在另一處地方下了車,但衣裳帽子全都換了另一個樣,只臉上還留著幾處青腫。不一會兒,他就拐進了十王府前邊的那條衚衕,這一回面對禁衛盤查卻是另一番臉孔。直到進了自家公館,一路沿穿堂到了暖閣,他方才摘下了帽子,畢恭畢敬向內中端坐的人行了個禮。
“事情已經辦好了,他答應進宮一探。”
“有人起頭就好……”
那人頭也不抬,目光卻掃向了案桌上的一個匣子。這是一個直接連在案桌上的匣子,說是裝飾好看,卻能防止人掉包拿走。再者,放在明處的東西,別人也不會太留意,只有他自個知道里頭是什麼東西。此時此刻,他不知不覺伸手出去摩挲了一下,嘴裡低聲呢喃了一句。
“早先父皇和漢王交惡,可皇爺爺對你卻一直愛重,想不到你這麼早就去了,只留下了這麼些東西給我……”
第十七卷 兒孫福 第046章 拖延時間,三王求見
從古至今,居上位者必是順天命而為。於是歷代帝王身上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光環。遠至漢高祖斬白蛇起義,武則天彌勒佛轉世,近至朱棣夢太祖授玉圭而朱瞻基降生,不計其數。但祥瑞之說還有人面上相信心裡不以為然,可災異之說卻是不然。史書話本上言之鑿鑿,為了一句女主武王天下,唐太宗殺了李君羨;一句點檢做天子,柴榮免了張永德;雖說事情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但一個預兆,確實能引來莫大的震動。
冰天雪地之中突然倒下的旗杆四周早在昨天就被眾多軍士警戒了起來。此時此刻,張輔仔仔細細地檢視了一番旗杆,還伸出手在斷口處摸了摸,這才轉頭看著旁邊的金幼孜和杜楨。
“工匠查驗過之後,說應該不是自然斷折,二位大學士怎麼看?”
幾位內閣大學士之中,金幼孜的身體最不好,而且畢竟是年過六十的人了,哪怕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北方的寒冷天氣,可大寧比京城更冷,平日取暖用黑煤多過用白炭,被那種煙火氣天天燻著。這會兒又在風地裡站了好一會兒,他雖然穿得極其厚實,卻也有些受不住。只這會兒他也顧不上冷了,又不能使勁跺腳,只能攏著雙手皺起了眉頭。
“既然是被人有意動過手腳,徹查吧,皇上昨日不是也動了肝火嗎?”
“旗杆斷折的訊息必然會飛速傳遍大寧全城,要緊的是有人趁機散佈什麼訊息。須知朵顏三衛的大首領如今都還在城中尚未起行,須提防有人想要借他們之力做文章。”
杜楨剛剛來之前特意往朵顏三衛的營地轉了一圈,此時一開口就點醒了這一條,旋即又說道:“三衛此次為表恭順,都沒有帶多少人入城,大寧城中加在一塊也就五百人而已,但城外總會有大軍接應。倘若這真是有意,接下來極可能便是他們那一頭。對了,昨天到今天都一天過去了,還沒有結果?”
張輔剛剛既然這麼問,心裡就自然是已經有了判斷,此時見金幼孜也衝著自己露出了徵詢之色,他便搖了搖頭,合攏雙手想了想,又開口說:“這旗杆周圍都是有人巡視的,白天巡視的那幾個軍士賭咒發誓似的說絕對沒人靠近過,前天晚上又下過雪,暫時還沒什麼進展。這樣,二位大學士去見皇上,我和陽武侯領親衛繼續巡視。然後去見朵顏三衛的大首領。此次隨行的都是忠心耿耿的驍勇之士,只要鎮壓住了大局,一小撮人翻不起多大風浪來!”
昔日寧王朱權鎮守大寧時,這裡曾經是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