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幸好他用銀章封口八百里加急給皇帝送去了奏摺,奏請將諜探司每年往北邊走私貨獲利除劃撥內庫八成之外,其餘兩成劃到兵部支應。
當然,就為了這個,他還打了好一陣子擂臺。畢竟,在他的計劃中,諜探司除了北疆的蒙古,還得漸漸擴張到東北的女真,至於西南的緬甸以及交阯布政司以南的那些小國,都可以逐漸滲透進去。畢竟,寶船代表的是大明天朝,每次浩浩蕩蕩幾百艘下去開銷也未免太大,不如商船能夠遮掩目的。
而所幸的是,在他保證那八成不會比往年少的情況下,朱瞻基總算是答應了。於是,如今他雖不能明目張膽給屬官皂隸書吏發錢,但還能發點柴炭做點臘八粥,等過年還能發些肉食菜蔬。被他擋住財路的人已經都給收拾清理出去了,如今剩下的本就是膽小本分的,有這點年終福利自然知足常樂。
一瓷缸的臘八粥分食完了,兩人頓時感到身上更熱了些,於是等那皂隸收拾好了食盒碗勺退出,張越就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又去洗了一把臉,這才說道:“你那邊情形如何?”
“還好,錦衣衛去過兩回,問了那個老五好幾次,再加上大概在城門得了佐證,便沒有再懷疑,如今因為事情發了,別的物證人證也夠。就沒再管他,連原先在揚州衚衕的那個校尉都回去了。只是那人之前凍得狠了,一隻腳有些不便,正在由大夫調治。”
“那好,你對他盡心些。若不是他出首,事情也不會這麼容易揭開蓋子。若是他還有什麼要求,只要不過分的,答應他就是。”
“是,屬下正想向大人說……”胡七猶豫了一陣子,終究還是說了實話,“他沒什麼別的要求,就想給自己求個出身,只這事情不是我能做主,我不敢答應他,畢竟,因告密得賞,外人興許會有議論。”
“沒什麼不敢答應的,我在今天一早發往行在的題奏上已經提過他。這等關係重大的事情,若出首人不得重賞,以後未免人人都是明哲保身。且不論若是事涉謀逆,告密也是救全家性命,況且他這和告密又不同,只是偶爾得知,因而冒險出首。”張越說著就想到了王瑜,不禁微微一笑,“當然,這次的事情你就得不到上賞了,頂多往上挪一級,亦或是賞一個世襲軍職,你不妨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你需要什麼。對了,郭玹的兒子郭聰怎麼樣?”
一說起這事,胡七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微妙:“大人,郭聰上吊死了。”
又是自縊!
張越並沒有問胡七是如何得知的情形,儘管諜探司和張布手下那些眼線不是一條路子,但要偵知這些自然有辦法。只是,他卻不得不黑著臉。他想起了自縊的永平公主,想起了自縊的李茂青,再想起如今又一個自縊的郭聰,他忍不住用手指甲重重掐著掌心。儘管第一個自殺的人看似是死得有道理,但他卻一直覺得,永平公主並不是那種會因絕望自殺的人物,要說她因絕望而瘋狂還差不多。
而今天早上程九儘管只是露出了一丁點口風,但他能斷定那必然是指向山西太原的晉藩。只不過,他也聽說過如今的晉王朱濟熿驕橫跋扈,可看看那些舉動,不過是一個連朱高煦都及不上的人物,他能用計謀不無可能,可要說能如此一環扣一環,這就高出他的能耐了。
莫非真的是扮豬吃老虎?
“大人,因為那個田莊上全都是武定侯府的老人,所以屬下沒法使人混進去,但因為之前就盯過,所以倒是還抓著了一個從那田莊裡頭溜出來的莊戶……”
張越倏地轉過身來,惱怒地看著胡七:“怎麼不早說?”
“沒有任何收穫,屬下本不想貿然告訴大人。這人嘴硬,難審得很,兄弟們用了各種絕藝,可他就是不招,嘴裡只是喃喃自語便挺過去了。聽那唸叨的玩意,很像是什麼邪教,之前屬下甚至想到了……”
“想到了白蓮教?”
張越直接問了出來,見胡七不說話,彷彿是預設了,他頓時眉頭緊皺。然而,左思右想,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唐賽兒姐妹已經銷聲匿跡多年,連他也不知道兩人的行蹤,當是浪跡天涯去了。而且,這一對姐妹並不是野心勃勃圖謀天下之輩,理當不會在白蓮覆滅多年之後死灰復燃。然而,三木之下無有勇夫,若不是信奉邪教的人,亦或是心志極堅,又怎麼可能熬刑?
“三天之內一定要撬開此人的嘴。他是如今最大的一條線索,撬開了興許就能有收穫。硬的不行就用軟的,是人就必定有弱點。”
儘管這個三天期限實在是有些緊,但張越知道,胡七剛剛既然還是沒有藏著掖著,總還是有辦法的。果然,胡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