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立刻從田鶴額頭冒了出來。
“我分明命令你探一下那人的身手就回來,你為什麼要和她纏鬥?你知不知道為了保釋你這持刀夜入警局禁地的罪過,再把你送到這醫院來治你這隻胳膊,我花了多少金錢和苦勞!”
“勞煩……學長了……感激不盡……”疼痛幾乎讓尚還虛弱的田鶴再度昏迷過去,但少女仍咬緊牙關,以儘可能著端正的儀態與語氣對答學長的話。
“黑羽文似乎是你的朋友,因此你急不可耐的想要抓住兇手,對不對?”
“學長……明鑑……”
森冷笑一聲,終於放開了田鶴的斷臂:“兇手是誰,怎麼去抓,我自有我的打算。記住,你只需聽我的話就好,不必有你自己的判斷!”
“……是……”
這時,病房門後傳來了敲門聲。敲了幾聲後,房門開啟,一個穿著紅色運動校服和黑色高領襯衣的短髮少女探進頭來。
“請問……是明智田鶴小姐的病房麼?”
“你?”田鶴認出來者正是先前與自己在地下室打鬥的人,不禁皺起眉頭。但她看到森學長起身相迎那人,便正了正身子,不再作聲。
“請進。我是櫻區八雲學園的森,請多指教。”
“您好……吉黯,龍區玉琢實驗學校。”吉黯看到眼前微笑的男子,覺得似曾在哪裡見過,狐疑的偏了一下頭。
“前幾日我學妹一時衝動,與閣下打鬥了一番。方才我以迅馳過她,還請貴樣就寬恕她。”
“不……”吉黯連忙擺手,心想【該道歉的不該是我麼?】
“這一切都是誤會,看得出閣下也是放勇任俠的豪傑,以後不妨就與田鶴多多合作,一同追查妖刀之事吧?”
“嗯……”吉黯點頭,對方的微笑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因此她錯開視線,看到森的胸口彆著一個五芒星的徽章——那應該是陰陽師的徽記。
“那就如此說定了。在下還有些俗事,就此告辭了。”森對吉黯稍一欠身,轉身摸了摸田鶴的頭,“明智,我剛才對你嚴厲,是希望你不要總是因為衝動以身犯險。之後你要好好向吉黯小姐賠罪,和她一同解決事端。努力吧,我是很信任你的。”
“謝謝學長……”田鶴低頭,恭送學長走出病房。而就在森出門的那一刻,吉黯想起在哪裡看過他了——那天在地下室逃遁的人影,正是這個森學長。
【難道他就那麼看著田鶴的手臂被折斷,自己卻轉身逃跑了麼?】
吉黯愕然的望著森的背影,方才在眼前的那副謙和的微笑似乎扭曲成了一個醜惡的面具。
“學長當時撤退是正確的。錯誤在我不聽命令,擅自與你打鬥、引發事端。”病床上的田鶴對吉黯說道。
吉黯回頭,看到田鶴的眼圈紅紅,趕忙拿出紙巾,卻被田鶴一手攔了下來。
“用不著。”
“哦……”
吉黯尷尬的將紙巾收回口袋,側身在田鶴床邊坐下。
“那個……”
“對不起什麼的就免了吧。”田鶴道,“是我先揮刀的。應該道歉的也是我才對。”
【我的想法有那麼容易被看出來麼?】吉黯大惑不解的咬了咬嘴唇。
“你來這裡不是來探病的吧。有話儘管直說,學長已經讓我和你合作了。”
看來在客套下去也沒啥意思——何況自己根本不會客套話。於是吉黯直截了當的問道:“明智同學,妖刀是能控制他人思維,讓持有者不由自主去殺人的兇器吧?”
“啊?”
“呃,你看……我從莎……別處瞭解到,在文同學被害之前,已經有幾個流浪者被殺了。”吉黯頓了頓,“這種殺戮,既不是有什麼仇恨,也不是想表達什麼主張,更不是為了錢財……沒有道理就殺人,應該是被妖刀控制了吧?”
吉黯見田鶴沒說話,便繼續闡述自己的想法。
“你們那裡不是有付喪神的傳說麼——某件東西用於一個特定的用途,用得久了,就會產生自己的意志,自動去重複被設定好的用途。按這個說法,如果是殺人用得刀變成付喪神,那就是會不斷重複‘殺人’這個任務吧。”
田鶴沉默了一會兒。
“我不很相信這種說法。”她說,“刀就是刀。無論斬殺的物件是人也好,是鬼也好,揮刀的都是人,而不是刀自身。”
吉黯有些愕然的看著田鶴。在她還以為東洋武士都會將刀看做有靈性的戰友呢。
“那麼看我幹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