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看了流弋一眼,又認認真真地打量了葉阡程一遍。那種讓人不舒服的眼神使葉阡程微微皺起了眉。
“哦,流弋啊?”其中一個男生打招呼似的問了句。
住在一個巷子裡,流弋當然認識他們,所以才特別的緊張。從他們開始打量葉阡程就懸起了心臟,葉阡程的穿著不算招搖,但一看就是有錢人的樣子。
好在他們很快就走了過去。
葉阡程回握了一下流弋死死拽著他的冰冷手指,微笑道,“你是怕他們打劫我?”
葉阡程的笑模糊溫暖,流弋的心臟驟冷驟熱,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你別笑,他們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這裡,以前死過人的。”
他是真的不該帶葉阡程來這種地方。
雖然已經做了思想準備,但是真的開門讓葉阡程進去,流弋還是急促不安得像是進了別人家門一樣。撇開衣著不談,葉阡程身上的華麗氣質和狹小簡陋的環境格格不入的太明顯了。不管是作為背景還是襯托,這間屋子都不堪負荷葉阡程的存在。
可惜,流弋的擔心永遠多餘。葉阡程的不客氣,似乎也體現在別人家中——自己找毛巾擦乾頭髮,自己找杯子倒水,在沙發上悠閒地坐下了才問呆愣著的某人,“你的狗呢?”
菜菜似乎很喜歡葉阡程,也不認生,在他面前搖著尾巴轉圈,嗚嗚亂叫。
葉阡程笑著摸它的腦袋,“還真的不會叫!”
冰箱裡幾樣失了水分的菜註定做不出什麼像樣的菜式,流弋乾脆只做了蛋炒飯。廚房很狹小,唯一的特點大概就是特別的乾淨。
葉阡程也不用像在他家一樣跟進去,坐在客廳裡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葉阡程可能對他的家庭情況也有所耳聞,對房間裡四處可見的流蘇的痕跡一句好奇的詢問也沒。這是葉阡程的一種處世方式,不讓別人輕易踏足自己的世界一步,也不會貿然打破別人的平衡。
過夜 吻
雖然確信葉阡程不會很在意吃的是什麼,但是桌上只放著蛋炒飯的盤子還是顯得特別的寒酸。流弋小心翼翼地看著葉阡程的表情,擔心的模樣簡直讓葉阡程都生出一點想要欺負他的心思來。
好在只是想了想而已,流弋做的東西不會難吃,他的挑剔也不會用在吃上。對面的男孩吃相比往常在他公寓還要拘謹,形狀漂亮的唇一開一合,像是心不在焉的機械動作。但是在不小心沾上一點蛋黃時,紅潤的唇色愈加的突兀,也莫名的惑人,讓人很想吻上去。
流弋一直在用餘光看葉阡程,見他的表情古怪起來,就開始忐忑不安,“是不是吃不下去?雞蛋好像放多了,應該會覺得膩吧。”
“沒有,挺好。”葉阡程雖然口不對心,說的卻是實話,臉上的表情也維持的很好,還是那麼無懈可擊的冷淡。
流弋悻悻,沒有再多說話。
害怕葉阡程從這個地方回去可能遇到傍晚的那幾個男生,流弋開口留葉阡程過夜的時候還不至於緊張心虛地說話結巴,但臉還是不可避免地紅了。
發紅的耳尖露在薄薄的碎髮下,別樣的可愛和單純。
葉阡程“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在流弋看來是這樣的,因為葉阡程似乎考慮了一下,微微糾結和思索的表情被放大地落進他的眼裡。
有點傷心和困擾,但是很快的,流弋覺得這是活該。他一直都是這樣,捨不得放手,又做不出太出格的舉動。懦弱和膽小疊加在一起的效果真是可怕。
但是從心底裡,他希望葉阡程能看出他的別有用心,好讓自己的裝模做樣有點意義。
本來就不大的房子分出客廳,兩間臥室和衛生間後有多狹窄可以想象。佔了臥室一半空間的單人床也忽然小得極端礙眼起來。
流弋抱著乾淨的被子鋪在床上,動作僵硬,呼吸有點困難。而葉阡程對他的房間有些好奇似的看了好一會兒,修長的四肢往哪裡放哪裡就顯得拘束。
浴室裡沒有保暖燈,洗澡是件很痛苦的事,流弋站在門外,聽到裡頭抽氣的聲音就跟著緊張。葉阡程出來的時候已經裹緊了顯得有些小的睡衣,牙齒微微打顫。流弋拿著乾毛巾,仰著頭幫他把頭髮擦乾。
葉阡程沒有動,很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看得他心裡有點沒底。
那目光儘管淡,但是太柔和了,讓人有溫柔的錯覺。
“你要是不習慣和別人睡我可以睡沙發。”流弋說著幾乎咬掉自己舌頭的話,已經可以裝得臉不紅心不跳,實際卻萬分緊張,生怕對方流露絲毫的厭惡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