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流弋眼前晃了晃,“我讓冬哥給你帶點吃的來,他早上剛走,把我丟這裡先照顧你。”
“你知道了吧,我是同性戀。”流弋忽然開口,暗啞的嗓音聽上去有些刺耳,臉上的肌肉也還很僵。
“哦,這個啊?”孔文不以為然,“你不是早就和我說過了?就是上會喝醉那次。”
“……”
孔文看他古怪的表情,疑惑道“你是怕冬哥知道啊?我跟你說,冬哥其實也和男的睡過的。前兩年有個男孩子特別喜歡冬哥,整天死纏爛打的,弄得我們其他人都有點厭惡。他人長的挺漂亮,又瘦又小,笑起來跟女人一樣媚,每次吃飯喝酒都很愛撩撥冬哥。有次在包廂裡冬哥當著我們的面就和他做了,大家喝的又很高,嗑過藥玩瘋了,等冬哥做完了,有幾個來了性致的哥們也提槍上去幹了一場……”
孔文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我就是想說,我們不會因為這個瞧不起你,這世道上什麼沒有啊,髒的臭的都是那些有錢人愛搗鼓的玩意兒,還要裝逼裝純!”
廖冬是傍晚才來的醫院,神色之間有些疲憊。流弋不知道廖冬做的應該不是朝九晚五的正式工作,在公寓裡也沒看到什麼和工作有關的東西,很多時間莫名其妙地消失也不會解釋。
辦完離院手續,感覺已經好多了,下床時廖冬蹲在地上幫他繫了鞋帶。流弋看著廖冬的頭頂,有些尷尬的不知所措。
廖冬很自然地把他抱下床,問他,“可以自己走嗎?”
“沒事,我自己走。”
晚飯是一桌子的清淡食物,流弋動了動嘴唇還是沒說出話來。
最後反而是廖冬開了口,“那個人是誰?是強|暴嗎?”
“不是。”擠出這兩個字後流弋就徹底沉默了。不是因為難以啟齒和隱晦,只是不想和別人說起葉阡程。他習慣了把葉阡程隱藏在任何人都看不見的地方,這樣他會覺得安全些。
結束於開始
流弋是週二才去上課的,找了一個藉口跟班主任請假。
辦公室裡穿著皮夾克,行事風格怪異的中年男人和常見的那種刻板老師一點關係都搭不上,對面前的男孩除了有成績要求外也沒精力關心其他。
學生通訊錄上只有一個已經不存在的地址和電話號碼,不來上課就是杳無蹤影,從哪裡聯絡都無從下手。這要多壞的人際關係才能一個朋友都沒有?班主任聽完解釋,揮揮手直接讓他出去了。他實在不喜歡看男孩乖順著表情小心說話的樣子。
流弋在教室裡發了一下午的呆,最初那種震驚羞辱的心情已經平復了下去。他知道逃避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也不可能這麼稀裡糊塗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或許他應該站在葉阡程面前,大方一點地說,喂,我很喜歡你,不討厭我的話能試著在一起嗎?
樣子可能會有些難看,但是總比等來一場莫名其妙的誤會和無疾而終要好。
那個混亂的夜晚不會是開始也不該是結束。最起碼葉阡程不討厭他的身體。
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吧。流弋在心底默默地承諾。
他們本來也沒在一起過,所以分開,也不會痛不欲生。
他很早就懂得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誰是活不下去的。愛情,說到底被他寄託了太多了,一旦被當做另一種出路,就會揹負太多。他自作主張地加諸在別人身上,別人也有權利拒絕。
他對葉阡程程的喜歡,有多少是因為現實不如意的隱射呢?
他自己用幾年的時間堆砌了一個完美理想的世界,然後把自己的感情全部放進去,好像這樣就可以遮蔽掉外界施與的殘忍,然後就不會受傷。
十三歲之前他把這種感情放在廖冬身上,渴望得到庇護。然後是葉阡程,唯一不同的就是葉阡程更不真實,他只能站在一邊觀望。這樣的期待,累積的太久就會很害怕失望。
他在一班必經的樓梯口等葉阡程,喧囂的走廊很久之後才安靜下去,偶爾有人竊竊私語地看他一眼。流弋預習著要說的臺詞,心跳的很亂。時間的漫長已經變得沒了意義。
這一次,只是把等待換成了另一種方式。
流弋沒等到葉阡程,等來的是林銳。
廖冬從電梯裡出來出來時遇到一個男生在樓道里徘徊,像是在等人。
男生聽到動靜往他這邊看過來,兩人的視線很自然地對在一起。
廖冬剛從外面回來,頭髮被吹的有些亂,搭配著硬朗的外表,給人的感覺很有些壓迫和不善。
他打量了面前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