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來。”
少年惑然問道:“娘要那‘丹火毒蓮’何用?難道與秦家的事有關?”
那美婦人淡淡一笑,道:“那毒蓮另有妙用。”
她本來不願細講,但見愛子一臉迷惘之色,終於笑道:“有那一顆毒蓮,孃的內傷可愈,武功可以回覆。”
少年一躍而起,驚喜萬狀,叫道:“有這等事,娘何不早講?”頓了一頓,自言自語道:“這樣的寶物,武林人物夢寐以求,事隔十年,怎會仍在原處?”
美婦人深知兒子乖覺,見他已經動疑,急忙笑道:“此中詳情,一言難盡,待你取回毒蓮,娘再對你細講,天光已亮,你起身上路吧!”
少年不及細想,但聽母親的內傷可望痊癒,不禁精神大振,欲待即刻起身,卻又依依難捨,不忍離去,停了片刻,道:“時光尚早,孩兒侍候娘用過早飯再走,路上跑快一點就成。”
那美婦點頭應允,母子二人齊至廚下,少年淘米做飯,那美婦人坐在一旁,道:“兒武功淺薄,此去江湖,莫如改個姓氏,省得洩漏了身世,引得群邪側目,招致殺身之禍。”
少年道:“孩兒知道斂刃藏鋒,不惹無謂的麻煩。”
沉吟半晌,他又低聲道:“娘,兒的殺父仇人是誰?娘所挨的一掌,是何人下的毒手?”
那美婦人聞言,倏地臉色一冷,怫然不悅道:“告訴你公義在先,私仇在後,你念念不忘私仇,豈不令我失望!”她似乎萬分悲苦,說話之際,又已潸然淚下。
少年見母親動怒,頓時垂頭不語,心中卻暗暗想道:“殺害爹爹與擊傷孃的,總是那幾個稱霸江猢的魔頭,我刻苦練武,只要能將那些兇邪之徒悉數誅滅,殺父之仇也就報了。”
忽聽那美婦人峻聲道:“星兒,下山之後,不許打探北溟會的往事。”微微一頓,又道:“除那十六招劍法外,倘若偷學了孃的武功,不許練,更不許施展!”
少年不住地點頭,那美婦疾言厲色,講過話後,心頭忽又感到不忍,淚如泉湧,滾滾而下。
須臾,天色破曉,少年作好了飯菜,侍候母親用膳,那美婦人又講了一些江湖門道、規矩、禁忌等等,少年一一記在心頭,延到日出,始才拜別父親的墳墓,辭了母親,灑淚下山。
靖州在荊湖南路,離他母子隱居之處不下千里,好在他年紀尚幼,粗衣布服,樸實無華,黑黑臉膛,掩蓋了滿面英氣,乍見之下,尚不惹人注意,一路無事,安然到了地頭。
時值隆冬,靖州城內北風凜冽,大雪紛飛,一片銀色世界。
他打聽到秦白川的居處,暗暗守了幾日,知道秦家祖孫三代,連同僕婦共有十三四人,新年將到,秦家安居若素,除了略嫌冷清外,對於即將來臨的大禍,倒似懵然不覺。他則深恐誤了母命,冒著風雪,日夜守伺在秦宅附近,不敢稍有懈怠。
匆匆數日,這一晚是大年除夕,夜幕方垂,他挾著一個布捲來至秦宅門外,瞧那兩扇朱漆大門緊緊閉著,於是登上臺階,雙手抱膝,閉目靜坐,留神宅中的動靜。
風雪交加,他那一身單薄的布衣,已為積雪所掩,瞧那樣子,倒似一個無家可歸的乞兒。
忽然,宅中響起鞭炮之聲。
倏地,門栓一響,兩扇大門敞開,門內並肩立著三人,居中一個銀髯飄拂,寬袍博帶,一對青年男女分立他的兩側。
少年抬眼一望,料這老者必是自己的恩人秦白川,當下不敢失禮,匆匆站起,將手一拱,道:“小子無處安身,借尊府門牆躲避風雪,多有得罪。”少年恐他加以盤問,說罷之後,轉身大步走開。
但聽那老者敞聲道:“小哥且慢!”
少年聞言,只得走了回來,抱拳道:“老員外有何指教?”
那老者怒哼一聲,目挾嚴霜,朝少年脅下夾的布卷一瞥,冷笑道:“你是神旗幫的狗腿子?”
少年聞言一怔,道:“小子名叫皇甫星,不知神旗幫為何物?”
那老者目射神光,在少年臉上緊盯一眼,道:“皇甫星?名不見經傳,武林中的知名之士,也沒有姓皇甫的!”
皇甫星知道老者懷疑自己來路不正,苦於無法解釋,只得將手一拱,道:“小子年幼無知,打擾老員外了。”
一言甫出,那老者霍地伸手抓來,道:“風雪大大,小兄弟請到廳內待茶。”
皇甫星見這一抓來勢奇快,本能地朝後一讓,忽然心頭一動,容他抓住,心中暗暗想道:“他心有所疑,我若加以反抗,只恐誤會更深,惹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