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漢人只是他們可以用來打劫的羔羊而已。”
“所以對待這種未開化的蠻人,只有先以天威加之其國,破國殺君,毀其宗廟,讓他們知道我們漢家的軍威,從此不敢對以後我們漢人的商賈打什麼歪心思,不然你們要是貿然帶了鉅款過去定居,當地的有力豪族十有八九會對你們下手的。”
馮盎接過了話頭,道:“越國公說的不錯,這些年我們羅州高州去林邑國做生意的商人,少有不被當地的惡德商人所敲詐侮辱的,多數人是破財消災忍氣吞聲,花重金買個平安,即使這樣,時不時地還有些小商隊被直接殺人越禍,連屍體都找不到。就是因為當地的土人不把我們漢人放在眼裡。”
楊玄感點了點頭,他從這一陣到朔方和隴西的經歷可以看出,只有以強大的國家實力為後盾,這種商隊的貿易才有起碼的保障,若是在別人眼裡自己只是一群無力反抗的羔羊,那遲早殺身之禍也要臨頭。
楊素接著說道:“劉方打破了林邑國後,不會在那裡駐軍設郡,而是會停留一陣後回師,到時候這些林邑人會畏服我國天威,我們再派些得力的人在那裡做做生意,慢慢就能站穩腳根,將來即使有變,也能經營出一個可靠的去處。”
馮盎笑了笑:“有了越國公的鉅額資助,我們馮家的商隊在那裡也有了保證,到時候我們兩家可以合作賺不少錢,即使未來天下太平,沒有戰亂,光是衝著做生意這一條,此事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楊玄感突然想到了馮盎現在還是漢陰太守,便問道:“可是馮兄現在還是漢陰太守啊,怎麼回嶺南去經營與報信?”
馮盎哈哈一笑:“這也是我要和越國公合作的一個重要原因,我初出嶺南,在這中原之地毫無根基,即使要傳信回家,都要透過驛站,機密之事是不能透過這種方式的。”
楊玄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接過了話頭道:“所以你和我們家合作,用我們家的情報系統,讓家父的情報員為你來回嶺南?”
馮盎點了點頭,道:“正是,連那種密語傳信的方式,也是拜越國公的賜教,早在當年大隋滅陳,祖母興兵保境的時候,越國公就已經和祖母約定以這種方式聯絡了,我們兩家的合作也早在那年就開始。”
“就是彈劾趙訥之事也是越國公出的主意,本來按祖母的意思是直接將他拿下以免其聽到風聲毀滅證據,結果時任左僕射的越國公一邊直接派出了特使查證,一邊讓祖母把證據呈送進大興,這樣節約了時間沒有讓那狗官來不及反應。”
楊玄感沒想到連彈劾趙訥之事都是楊素的功勞,微微一呆,轉眼看向楊素時,只見他撫著鬍子,面上微有得意之色。
馮盎那帶著怪腔調的半拉子漢話繼續在楊玄感的耳邊迴盪著:“在下現在雖然是漢陰太守,但可以把越國公的意思透過這個密語傳信給在老家的大哥二哥,讓他們來安排那裡的事。”
楊玄感點了點頭,一下子又想到了有什麼事情似乎不妥,於是開口問道:“那馮兄今天這樣一身扎眼的服裝前來,不會讓人有意外?”
楊素微微一笑:“玄感啊,你是不明白,只有這樣前來,才不會讓皇上和太子起疑。現在我們家四周早已經是遍佈耳目,任何人出入我們府上,都會被人看到。即使馮盎裝扮成一個漢人,他的外貌特徵太明顯了,那才會讓人起疑。”
“但馮盎如果是一副嶺南俚人的打扮,再加上帶些土特產和奇珍異寶,人家會以為這些蠻夷之人不知京中局勢,還以為我楊素現在仍然大權在握,於是想要賄賂我楊素以求升官呢,而且馮盎又是夜晚前來,更是擺明了要想獻寶求進。”
“皇上和太子擔心的是我們結交地方勢力圖謀不軌,至於這種貪汙受賄的事,他們根本不怎麼管的。水至清則無魚,這種事從來不會作為打擊大臣的理由。”
“你想想當年罷高熲官的時候,拿得出手的理由就是他收了王世積的馬,幾匹馬才值多少錢?但那是意圖謀反的叛賊王世積送的,就成了大罪。”
“更拿不上臺面的理由是高熲支援前太子楊勇,高熲這些年也收了不少錢,卻只有這次收王世積馬的事能拿上臺面,明白了吧。”
楊玄感點了點頭,王翦自汙明志的事情他更是耳熟能詳,君王向來不怕臣子貪錢,只對他們貪權有天生的警惕。
楊素看了看站在下面的楊玄感和馮盎,站起了身,道:“那就商量到這裡吧,一切按這計劃辦,老夫最近會從各地的錢莊調一千萬錢的現錢,以小隊運貨的方式運到高州的馮府,接下來的事,就有勞賢侄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