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3 / 4)

遙對長江,最高峰有一千四百多米。

我們的車在開往廬山的道路上行駛。路兩邊綠樹綠地綠山綠水,未入山中,已是滿眼盡碧,幽靜清朗。車行迤邐,一路並無過往行人,只見掛著“九江——廬山牌子的中巴車來來去去。

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精瘦漢子,會一點普通話。我和他聊了幾句,問及風景名勝,他立刻以九江人的自豪感滔滔不絕地向我介紹起各處名勝來。首先是建議我去白麓書院,朱熹曾在此辦學,我皺眉說這種誤人子弟的地方,不去也罷;他又介紹我去石鐘山、龍宮洞,我卻都不感興趣,說這些地方其實也沒什麼稀奇,原先也不過是一山一水,一石一洞而已,被幾個文人泳了句子賦了詩,世人便希罕起來,修了圍牆,建了亭院,附庸上前人佳句,招攬遊人做無本生意,弄得山不是山,水不是水,都給加工成了所謂的景點。說難道除了景點,廬山便不是廬山了嗎?我出來旅遊,就偏不遊景點。

司機是廬山人,卻終是“不識廬山真面目”。

車上廬山,山路盤繞。行至山中,初見有薄雲淡淡如紗,絲絲縷縷地拂著車窗,飄浮空中,後來只見越行越濃,越行越白,輾眼已是漫山大霧,一片白茫茫屏山障目,看不見山,也看不見路,更分不清天與地了,恍然已是置身雲中,四周全然都是濃白雲霧。車外一片大白,便如同行駛在一片漆黑中一般。司機是個走廬山的老手,只憑車燈略照出的前面兩三米的路面便安全行駛,實在了得。窗外溼霧飛來,白氣如煙,帶來絲絲寒意。群山峻嶺皆已全然不見,如魔幻一般,這樣大而且美的大霧,我還是生平頭一回遇到,實在漂亮。如此一來,我倒真是不識廬山真面目了。

我問司機,平時廬山是不是也是這麼大的霧,讓人伸手不見五指,他說廬山變化無常嘛,這霧說有就有,說沒一會兒就沒了,我嘆說這麼大霧,怎麼看山?他笑,說你不喜歡這霧?有的人可喜歡呢,我問怎麼,他說誰讓你一個人出來玩?這叫“情人霧”,知不知道?我略怔了怔,隨即哈哈大笑,連聲叫好,說好個“廬山情人霧”,倒真是情人勝地了。不過,霧這麼大,什麼也看不見啊,那幹嘛還到廬山來?他說霧總有散的時候嘛,到時不就看見了。

團體旅遊隊都去霧裡看景點去了,我一個人站在廬山的不知哪一處的山中,眼前迷迷茫茫一片,山上山下全都白茫茫如仙如織,四處皆然。看著滿山迷霧,我的心充滿莫名的憂傷,就那樣站了很久,直到冷得受不了。上山來時一直坐在車中,沒覺得廬山的氣候有何變化,誰知到山中一下車,就立刻撲面而來一山冷風,吹得我頓時毛骨悚然,如臨寒秋,可憐身上衣正單,簡直是瑟瑟不堪。我開啟包,找出一件外套來穿上,縮成一團,可還是冷。山風像深秋一般,寒涼浸骨,夾雜著飄浮的霧氣。我這才明白為什麼同志們都到廬山來避暑,實在比我那年去承德要涼快多了。

在滴滿露水的狹窄山階上行走,枝繁葉茂的樹枝們夾道歡迎。我提裙上山,走了一小段便氣喘吁吁,望前望後都那麼迷茫。廬山就是這樣,風雲變幻,迷霧滿山,濃林滴翠,寒氣襲人。

廬山是一處清雅深幽的所在,古代為人隱居,現在供人遊覽。我站在那裡,覺得迷霧中實在難以看山中的風景,也罷,不識廬山,就這樣回去吧。

坐在返程的車中,計程車司機也是一個健談的人,見我凍得如此瑟瑟,笑說帶少了衣服吧?

我說是實在沒想到這麼冷,我還想著今天爬山不熱呢,他笑,說那你可大錯了,我說是,沒想到大夏天還有這麼冷的地方,他說要不然中央怎麼會到這兒來開會避暑呢。

車盤旋而下,山漸低,霧漸散,廬山在我即將離去的這一刻才漸漸揭開面紗顯現。

1997年8月

長江之旅:彭澤

1997年7月8日;汽車把我帶到了又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在江西彭澤下了長途客車;面對著這個陌生的縣城突然產生強烈的孤獨感。不知何去何從;也沒有歸宿;我買了支冰棒解渴;一個人坐在馬路邊看著過去的車輛顛簸著行駛;塵沙四起;心中強烈湧動著這種無家可歸的感覺;第一次想起了一句歌詞:我已厭倦漂泊。

我真的已經厭倦漂泊了。

萬般風景;總難入心。

我想回到屬於我自己一個人的地方去了。

就在我最迷茫無措的時候;小小山城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汽笛遠遠的長鳴;我的心頓時在這一點"譁"地一亮;像黑暗的地方刺進了一道白光。

啊;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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