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殺了他!
他伸出手,仔細撫摸著他的腦袋,好像是在安慰一隻小動物。骨頭瞬了瞬眼睛,發現刀已從手裡脫落,被厚厚的塵土掩埋。刻骨的仇恨,在墜地的一剎那竟是那樣無關緊要的輕。
他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水仙的手一路滑下去,在他眼角上抹了一把,那顆小小的可憐的痣,像一滴眼淚。然而這次骨頭沒有遂他的願,他拍開了他憐憫的手,像一隻倔強的困獸爬出他的桎梏,站直了與他平視。
“你…。。真的長大了。”水仙輕輕的笑了,有點感慰,有點惘然。恩與愛,那本該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籌碼,還是在充滿了變數的人的面前失去了控制。
他,蟬,首先是一個人吶。
“這兒太亂了,無論如何還是出去解決吧。”
作者有話要說:
☆、11
上山的路很長,兩人走得也很慢。彷彿是充滿了信任,也或是默契使然,水仙兩手背在身後,自始至終沒有回頭,而骨頭只著眼留意著腳下的石塊。
攀爬,在冗長的沉默中變得莊重。
北山頂上子夜墜臨,染了墨的顏色水稠般鋪展開來,像是無限的依戀,宛轉而纏綿。整座城邦在腳下綿延,天地風光,很有可能是他或是他生命裡的最後一瞥。水仙從一棵樹下翻出一隻黑色皮箱,開啟來,裡邊放著兩排飛刀。他把箱子推出去:“你的功夫是跟著我學的,說來我們還都挺老派的。”
骨頭只將刀一片片輪番摸過來,沒接話。在很長一段時間,或許是一生的光景裡,殺戮對於他來說,就只是一項工作。
所以他其實更願意用槍。
他拿起一把刀,刀握在手裡沉甸甸的,像是有千百斤分量,哎,他嘆氣,仇恨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