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事件,這樣一個人絕對是一個外形上比較壯碩的漢子;而在“我奶奶”回孃家的時候,他又在高粱地裡將“我奶奶”強姦了,他身上還需具有一股匪氣,有著一般男人所沒有的氣概和力量;同時,大概還應該有相當不俗的外貌吧,否則,以“我奶奶”那般的花容月貌,又在那樣的社會環境中,怎麼心甘情願去做這件事?
將諸多因素擺在一起考慮,沒有比姜文更合適的人選了;更何況,學生時代姜文就是張藝謀的“小兄弟”。
“第五代”導演和他們的前輩在工作作風上最大的不同,就是“說戲”和“侃戲”的區別。此前的導演往往是在要拍某一場之前,將相關演員叫到自己面前,分別向他們說戲,將自己對這一場景的理解、要求以及需要達到的目標告訴演員,啟發演員在表演時發揮和把握。在這一過程中,演員並不參與劇情的創作,也不需要考慮劇本是否存在某些問題,他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將導演的意圖準確生動地貫徹。但到了“第五代”導演,這一點根本改變了,拍攝前導演會召集演員以及相關主創人員在一起侃戲,他們有了一個相對固定的術語,叫“攢戲”。
所謂“攢戲”或者“侃戲”,其實就是一大幫人坐在一起預習第二天要拍的戲。以前,相關的戲是由劇本作者和導演設想好的,演員只要背臺詞和臨場發揮。但“第五代”導演的風格是:在沒有拍攝完成之前,劇本絕對沒有最後定稿,一切都有可能改動。以前拍戲,劇本作者、導演和演員之間缺乏互動,尤其缺乏對劇情的溝通。“第五代”導演改變了這一點。劇情是演員演的,許多時候,劇本作者設想某些劇情很可能對情感、邏輯、自然等諸多因素把握並不準確,尤其是臺詞,劇本作者想象中是可以的,演員具體演的時候卻有語氣接不上來或者情感調動不起來之感。觀眾看戲也往往會發現這類破綻,比如發現演員在不該哭的時候哭得一塌糊塗,吵架尚沒有進入狀態便已經動手打了起來等等。讓演員和劇作者以及導演等在一起攢戲,彌補的是以前戲中的“假”。再者,正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幾個人在一起攢戲,說不準誰就能有一些好點子。《一個和八個》以及《黃土地》的拍攝過程中,張藝謀就出了很多很好的點子,遠遠超出了他當時作為攝影師的工作範疇。
張藝謀在當導演之前,有四部戲。前三部戲他都是和“第五代”導演一起攢的,第四部戲《老井》是和前輩大導演吳天明一起攢的。顯然,張藝謀從吳天明身上又學到了很多東西,這就使得他當導演的條件更加成熟,對於導演手法方面的瞭解、感知也更加全面。
“爺爺”“奶奶”大膽地往前走(2)
拍攝《紅高粱》時,張藝謀將這種攢戲的方法帶了過來,並且在後來的導演工作中一直堅持運用。
這種攢戲的做法還成就了另一個名導演,他就是姜文。
多年以後,姜文回想起當初和張藝謀的合作,心生感激。其中最重要一個原因,就是在攢戲過程中姜文完善了他的電影夢,也成就了他作為“第六代”導演的領軍人物。
姜文拍《末代皇后》以及《芙蓉鎮》已獲得了很大名聲,而《紅高粱》則讓他走向了國際舞臺。正因為如此,張藝謀在姜文心目中,始終都是一個師傅加兄長的形象。
選誰來擔任《紅高粱》中的“我奶奶”九兒,是一件令張藝謀頗費思量的事情。
選演員這件事,張藝謀委託給了副導演楊鳳良。1987年的初夏,楊鳳良一直為這事兒忙得不亦樂乎。這一天,他們再一次來到中央戲劇學院,找了很多人打聽,也蒐羅了一大批照片和簡歷。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北京電影製片廠導演李文化的女兒、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學生李彤對他們說:“如果要選九兒這個角色,我覺得整個中戲只有二年級的鞏俐最合適。”
楊鳳良聽了這話覺得奇怪,問她為什麼這樣說。李彤說,她看過莫言的《紅高粱家族》,對九兒這個人物印象特別深。加上她自己是學導演的,對中戲的學生特別關注,她感覺鞏俐活脫脫就是一個九兒。聽了這話,楊鳳良立即返回表演系,去找鞏俐。不料,當時鞏俐正在廣州拍一個電視短片,一時回不來。
楊鳳良給在西安的張藝謀打了個電話。張藝謀答覆,那就先看一看照片。李彤沒有鞏俐的單人照,只是找出一張鞏俐和全班同學的合影。張藝謀後來說:“人頭跟米粒似的,看不清。但在中戲找人打聽,幾乎所有人都說,要說合適還是二年級那個鞏俐最合適。因為見不到鞏俐本人,所以我決定再見見別人。這時我的副導演楊鳳良碰到史可,覺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