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文人?據我所知,文人書生不都硬氣傲骨得很嗎?不是應該寧可沒有一文錢,也不會向人低頭嗎?”
“沒有文人的硬氣和傲骨我還能好好活著,沒有銀子買飯吃我不日便是一堆白骨,人生在世,能活著才是最根本的。”許墨微微挑眉,繼續接著道:“只要人還活著,一切皆有可能,死了,那便只能是錚錚白骨,既成了墓裡白骨,又有誰能瞧出那人生前傲骨?”
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那是古代人才做的傻事,現代人講究的是吃飽穿暖,衣食無憂,而這些需要銀子,她才不會為了那些不存在的傲骨和銀子過不去。
紅衣女子想了想,覺得有理,便點點頭道:“難得公子能看得開,既如此,公子收了我銀子,可是該為我作畫了?”
許墨用來替代的畫筆還沒找來,正想讓其稍等,就見一個小丫頭從人群外擠了進來,穿著和紅衣女子身邊的丫頭一樣,想來也是她家的婢女。
“三……主子,爺已經從詩詞會出來,該回府了。”小丫頭過來,喘著氣低聲提醒。
那紅衣女子聽聞,面露喜色,當即轉身就要走,許墨收了她那麼大塊銀子,該畫的像卻沒畫,連忙出聲叫道:“姑娘,你的畫像還沒畫呢?”
紅衣女子腳步頓止,“我有事急需回府,公子既讚了我相貌,想來也不那麼容易忘,那就請公子尋個日子畫好給我送到府上如何?”
這提議很和許墨的意,她正愁沒畫筆作畫,“請問貴府是?”
那紅衣女子將手中的小扇一合,漂亮的丹鳳眼微眯,輕輕道出四個字:“安定侯府!”
安定侯府!!!許墨又忍不住下意識扶額,安定候府除了她這個失勢的四主子,還有四個女主子,趙氏,許砂,和林二姨娘,她都見過,唯一沒見過的就是那位三姨娘嚴氏。
回想剛才嚴氏的疑惑,許墨無比慶幸今天出門沒化妝,只是故意把眉毛修得比較英氣,也很慶幸她進府並不久,嚴氏見她的機會也不多,不然今日鐵定露餡。
這嚴氏,還真如那些丫頭說的,異常豔麗。看著她,許墨總能想起溫碧霞,還記得有個帖子這樣介紹過溫碧霞,嫵媚卻不妖豔,身姿纖細,卻也不是排骨的美,身上有一股濃濃的女人味,一個轉身一抹頭髮,每一個小動作都讓人心神盪漾。
嚴氏和溫碧霞很像,都是那種媚在骨子裡的女人。
簡靜真是好福氣,不論娶的妻,還是納的妾,個個都是美人,且滋味還各不同,像她這種清湯掛麵的容貌,尋死覓活嫁進來,還真是雞蛋碰石頭,自不量力。
原本圍在邊上的人隨著嚴氏的走開散去不少,但還是有些被許墨說成假清高的文人墨客不肯走,那些人站在不遠處,交頭接耳,似乎在商討什麼。許墨全然沒注意到他們,滿腦子都是安定侯府四個大字,想著剛才稱讚嚴氏的話,雖然她確實比較欣賞嫵媚的女人,可用她現在的身份踩親姐姐,誇自家男人的小妾,怎麼想怎麼覺得詭異。
許墨暗自抹了把汗,卻突然記起嚴氏剛才是過了橋去了西街,安定侯府在東街,這說明等會兒嚴氏和簡靜會從這邊回府!!!如此想明白,許墨連忙揣好銀子,收起畫板,也等不及吉祥回來,趕緊往回走,她走的很急,且頭也不回,以至於連身後叫她要討教的文人都沒放在眼裡,其實她也並不是沒聽到,只是這個時候她實在沒心思顧及其它。
她可不想等會和簡靜嚴氏她們撞上,嚴氏或許因為見她的次數少認不出她,但簡靜和她這個前身畢竟同床共枕過,難保不被看出是她,賭認不出她的風險太大,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
匆匆回到冷院,剛進門就看見吉祥火急火燎地往外跑,許墨忙叫住他,這才知道,他是在外面找不到木炭,又沒銀子現買,只好跑回來取。
如此,也算歪打正著,省了許墨還要叫小玉出去找他回來。
“那那……這木炭還要嗎?”吉祥拿出剛在庫房偷偷拿出地木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當然要,快給我看看是什麼木的炭?”許墨連忙接了過來。
素描的筆很有講究,除了紙筆,就數炭筆種類最多,像木炭條,炭精筆,前者多以柳樹、櫻桃等新枝燒製而成,色黑質松,能快速且大面積的塗擦揩拭,適合大畫面整體明暗之調整。後者是由炭粉加膠合劑混制而成,故附著力較強,也就是較不易修改。除了黑色外,尚有白、黑褐、紅褐等色製品,常用於速寫。
古代自然沒可能有炭精筆,能用的只有木炭條,不知是不是許墨走運,安定侯府用的木炭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