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下午時分。
派去通州的那兩個書吏與護衛們都回來了,但還是朱棣那邊還是沒有任何訊息。
“郭長史放心,只是五百畝地而已,總價才五千兩銀子,還是咱燕王府辦理,通州那群官吏們絕不會如此膽大包天。”
一個書吏看出郭安的擔憂,有些殷勤的勸慰道。
“而且,小人們也都仔細查驗過,前來領取銀錢的也確實都是張家灣碼頭附近的百姓們。
那些百姓們在領到銀錢之後,還都滿臉感激的直誇殿下仁慈……”
“行了,爾等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
郭安擺了擺手,壓根不信這倆書吏的話。
等到那兩個書吏下去之後,便直接起身往存心殿而去。
那兩個書吏說的越是輕鬆,越是合理,但在郭安看來就越是不合理,心中越是不安。
徵收百姓的農田,怎能這般輕鬆?
這幾日,朱棣並沒什麼政務。
因此,這會也坐在存心殿內,等著錦衣衛的奏報。
這次錦衣衛這麼長時間都沒回稟他,朱棣有種莫名的感覺,張家灣碼頭的土地上,貌似是真的出了問題了。
“殿下!”
走進存心殿,郭安微微朝著朱棣行了一禮,隨即便找了個太陽可以照射到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北平這會,雖然已經可以不用燒鐵爐子了,但還是有些微冷。
朱棣微微點了點頭,問道:“那兩個書吏回來了?”
郭安回道:“回殿下,那兩個書吏已經回來,但他們卻說那些前來領錢的百姓們,一個個都是滿臉喜色,甚至還有幾個還在稱讚殿下仁慈。”
朱棣神情稍緩,“如此便好。”
而郭安只是苦笑一聲,“殿下,錦衣衛那邊還沒有回話?”
朱棣有些詫異,“郭卿還在擔憂?”
郭安微微頷首:“殿下,微臣總覺得自己此次,應該是好心辦壞事,坑害了一批百姓。”
朱棣輕笑著寬慰道:“郭卿何必如此,哪怕是那張家灣碼頭真出了事情,也是那些賊官惡吏貪贓枉法,與你何干?”
說著,朱棣便有些責怪道,“錦衣衛真是越來越懶了,往日咱詢問個什麼事情,他們不到兩個時辰就能給咱報上來。
此次,這都已經快一天了,他們竟然連人影都見不到……”
“殿下莫急,通州距離北平總歸還有一段距離。”郭安寬慰道。
說完,郭安便感覺不對,明明該自己擔憂,怎麼自己又開始寬慰開別人了?
“殿下!”
忽然,一個內侍匆匆忙忙從殿外走了進來,對著朱棣稟報道:“錦衣衛千戶蒲三極求見。”
朱棣精神一振,“讓他進來。”
“是!”
內侍應了一聲,便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一道身著飛魚服的精壯漢子,便快步從殿外走了進來。
“末將蒲三極參見燕王殿下。”
朱棣淡聲問道:“咱讓爾等查的事情,可是已經查出什麼名目來了?”
蒲三極回道:“啟稟殿下,末將已經查清楚了。”
“哦?”
朱棣好奇問道:“你給咱說說,張家灣碼頭之事上,可有賊官惡吏欺壓盤剝百姓?”
蒲三極沉聲回道:“殿下英明。”
“甚好……嗯?”
朱棣神情一肅,緊緊盯著蒲三極,怒聲問道:“還真有賊官賊官惡吏欺壓盤剝百姓?”
“回殿下,根據末將所查,張家灣碼頭附近,共有農戶二十家,商販十六人,還有五個較大的商賈。
這些農戶每家的田地不論多少,每戶只補助二十兩銀子;至於商販的鋪肆,也是不論多少,每家也都才得二十兩銀子補助。
而那五個較大的商賈,每家一百兩銀子,剩下那些住戶房屋,每間五兩銀子……
殿下,這些都是末將麾下弟兄們所查的名目……”
說著,蒲三極還將三張寫滿文字的紙張,遞給朱棣。
而下方,郭安早已起身,心中升起一團無名之火。
“砰!”
王座上,看完蒲三極遞給的紙張後,朱棣勃然大怒,狠狠的朝著面前的桌案拍了一巴掌。
“這些賊官怎麼敢?”
郭安則是有些疑惑問道:“今日府上派去通州張家灣碼頭的書吏,可是給每一戶農戶都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