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敦慌了,“陛下,這些刁民最是貪心,也最容易受人哄騙,為了點東西,可以說出各種違心之言!”
朱棣冷冷一笑,神色古怪的盯著黃敦,“怎麼,在你這江寧縣內,除了你與那些士紳外,全都是刁民?”
“……”
黃敦語塞,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辯解。
而在外面。
隨著一些百姓歡天喜地的去呼朋喚友,剩下圍在周圍的這些商賈、百姓、工匠們,一個個都是更加激忿起來。
他們這些人,哪個沒有被這些官吏士紳們盤剝欺壓過。
只是,他們人少勢微,有冤屈也無處可申,只能忍氣吞聲,委曲求全。
而現在,這狗官犯到了陛下與定海侯手中,而且看陛下之意,還要為他們主持公道。
因而,很多百姓都紛紛激憤的喊了起來,大聲數著這些賊官與士紳的罪狀。
“陛下聖明,這狗官最該萬死,千刀萬剮,吊起來讓他……”
“陛下,這狗官縱容那些士紳殘害百姓,該讓他體驗體驗俺們的痛苦!”
“陛下……”
黃敦與那黃公楚、周溫之等士紳,看著周圍那張牙舞爪,面色扭曲,想要將他們分而食之的猙獰面孔,不由更是惶恐不安。
他們身為讀書人,並沒有那麼怕死。
但是,哪怕是死,他們也該留下清白和美名去死,而不是被一眾刁民這般咒罵,哪怕是死後,也是一種貪官的劣紳的名聲。
沒過多長時間。
遠處,便傳來一陣雜亂聲音。
朱棣與郭安等人定然看去,只見一群烏怏怏的百姓,像是一道洪流,朝著這邊洶湧過來。
這些百姓,一邊跑著,還一邊咒罵著,神色猙獰,一看便都是積攢了不知多少的怨恨。
蔣虎連忙朝著周圍幾個內衛暗中打了幾個手勢,幾個內衛默默的朝著朱棣與朱高熾兩人靠近,將兩人護在中間。
郭安也悄悄的往朱棣身旁湊去,希望這些內衛還有點良心,萬一發生點情況,還可以捎帶護著點他。
“啪!”
突然,一個拳頭大的土塊,不知從哪飛進來了,直接砸在黃公楚頭上。
凍的與石頭一般硬的土塊,直接將黃公楚頭上砸破一道口子。
“啊……”
黃公楚哀嚎一聲,連忙朝著朱棣拱手:“陛下,草民是良善之家,還有功名在身……您怎麼能縱容這些刁民,這般欺凌我等呢?”
而在黃公楚說話的功夫,又有一堆雜亂的東西,從人群外扔了進來,砸在黃敦與黃公楚、周溫之等人頭上,身上!
砸的幾人滿臉驚恐,哀嚎不斷。
朱棣一臉冷笑,“爾等一個個不都是良善之家,經常救濟百姓,被百姓們稱頌不已,這些百姓們怎麼會欺辱爾等呢?”
這會功夫,黃敦額頭上,臉上已經破了好幾個口子,鮮血流了下來,看起來十分悽慘。
“陛下,微臣是您任命的江寧縣知縣,是這些刁民的父母官,他們這般欺辱微臣,全都是刁民無疑啊!”
“哼!”
朱棣怒聲道:“若是你真的愛民如子,你的這些子民怎麼會捨得這般欺辱你呢?
朕也是瞎了眼,會同意吏部那些官員,擢升你為江寧縣知縣!”
黃敦大驚,急忙辯解道:“陛下,微臣身為一縣父母官,總會有人人心不足,覺得微臣處事不公,讓微臣偏袒他們……”
“如此,那便更好分辨了!”
朱棣嘲諷一笑,“來人,將黃敦這幾個賊子都綁了,一路拉到江寧縣去,遊街示眾,咱倒是要看看,所有江寧縣的百姓們,如如何對著他們這個父母官?
會不會有人出來,給你這賊官說上一句善言!”
聽罷,黃敦渾身一顫,好像看到,江寧縣所有百姓,都滿臉猙獰的朝著他咒罵,毆打折辱……
“不,不可這般!”
黃敦頓時滿臉慘白,朝著朱棣哀嚎道:“陛下,微臣是大明官員,是進士,飽讀聖賢之書,知仁義廉恥孝義忠信……不該遭受這般折辱啊!”
朱棣更是大怒,再也忍不住,疾步上前,朝著黃敦便是一腳,讓黃敦不由再次哀嚎一聲。
“你這賊官還知曉你讀過聖賢書,知曉仁義廉恥,你看看這賊官做的好事?
身為父母官,居然聯合治下士紳,殘害百姓,甚至攔路搶劫,朕都為大明有你這般官員而羞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