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
說著,朱棣冷冷一笑,寒聲道:“大明,是所有人的大明,不僅僅是你們這些狗官的大明,更是千千萬萬百姓的大明,也是無數權貴、士紳、兵戶、匠戶、農戶的大明!”
“陛下聖明!”
郭安面色一喜,連忙高聲奉承道。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周圍,不論是百姓,還是一眾商賈、匠戶,又或者是髒兮兮的力役,都雙目放光的看著朱棣,激動的稱讚道。
不過,黃敦卻是連忙抬起頭,滿臉不服。
“陛下,那些奸商惟利是圖,奸詐狡猾,坑害百姓,賺黑心錢財,陛下怎麼還能這般對待他們!
太高祖皇帝在世之時,便瞧不上那些商賈,陛下若是……”
突然,不等黃敦說完,人群中便響起一道怒罵聲。
“你這狗官,現如今還是如此厚顏無恥!”
“嗯?”
朱棣神色一凝,朝著人群中看去。
郭安與朱高熾等人,也都下意識的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身材有些消瘦的中年人,正怒瞪著跪在地上的黃敦。
而在中年人身旁,還有幾個壯漢,這會正是一臉緊張,等到看見朱棣看向他們,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臉惶恐。
朱棣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郭安,便面色古怪的向那中年人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罵此狗官?”
中年人慌忙行禮,“賤民乃是漢中府商賈韋慶田!”
韋慶田只是下意識怒罵了一句,沒想到還被朱棣聽見,甚至還被朱棣親自發問,不由激動的渾身發顫,同時還有些惶恐。
“漢中的商賈?”
朱棣微微點頭,又問:“那你為何罵他?”
這會,韋慶田好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朝著朱棣拱了拱手,便怒聲道:“陛下有所不知,我等這些商賈雖然是賺倒騰貨物賺取差價。
但是,黃敦此狗官,比我們這些商賈更是奸詐無恥,還黑心。”
一旁,對於韋慶田的怒罵,黃敦一臉無所謂,區區一個賤商的話語而已,能將他如何?
等到他被押回京師,必然會有很多官員為他說情,到那之時,最多將他革職,他便回鄉做一鄉賢罷了,逍遙自在,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韋慶田繼續說道:“因為將軍山工坊所在,我等這些商賈便經常來此進貨。
只是,黃敦此賊官,看到有利可圖,便縱容那王德全,還有此人身旁的黃公楚、周溫之等士紳,讓這是士紳身旁的健僕在我等回去路途之中,設卡攔路,要我等士紳掏安護費。
每一車,便需要一貫錢……陛下,我等千里迢迢來此,運送這些貨物,每一車才能賺幾貫錢啊,這些惡紳便要搶走一貫錢,我等這些商賈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只是,我等所帶護衛寡不敵眾,還打不過這些士紳的健僕……
甚至,打起了,我等車上的貨物,還會被全部損壞。
有幾個商人氣惱至極,便前去江寧縣衙告狀,哪想此狗官早已與這些士紳勾結在一起,被那狗官判了誣告罪不成,還打了幾十個板子。
最可恨的是,那幾個商人前腳剛剛離開京師,還未出了江寧縣,便被這些士紳派人攔住去路,被打斷雙腿不說,所有貨物都被損毀……”
“陛下,那些貨物可都是那些商人的全部身家啊,那些商人的貨物被全部毀掉,哪怕是可以僥倖回去老家,也會賠的傾家蕩產……”
說完,韋慶田便怒瞪著地上的黃敦與黃公楚、周溫之等人,恨不得將這些人給千刀萬剮!
黃敦也是怒瞪韋慶田,“你這賤商住口,膽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憑空捏造,誣陷本官,就不怕被陛下滅了九族?”
韋慶田冷笑道:“你可知,你雖是江寧縣知縣,還籠絡江寧縣一眾士紳!
但爾等才加起來才有多少人?
而我等商賈又有多少人?你這兩年盤剝欺壓我等商賈之事,我等都在暗中收集著證據!”
“你這賤商胡說!”
黃敦大怒道,只是要是有人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黃敦的眼中,有些慌亂。
這些事情,他自是不會忘記。
甚至,他還知道,有幾個商賈在回去的路上,便死了。
只是,那些商賈賺著黑心錢,所用馬車還損毀江寧道路,向他們索要一些修路錢財,也是正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