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在聽到錦衣衛又開始大肆抓人之後。
有很多官員腦海中,又被喚醒腦海深藏的某種恐怖之景。
於是。
很多官員,也都自發的拿出筆墨,開始書寫奏摺。
錦衣衛好不容易被高祖皇帝關起來,絕對不能再將這些惡犬放出來!
於是。
翌日。
朝會剛剛開始。
便是一群官員,上奏諫言。
“啟稟陛下,昔日高祖皇帝因錦衣衛惡意構陷百官,嚴刑逼供,製造諸多冤案,肆意妄為,使得朝堂上文武百官人人自危,國本動搖……
是故裁撤錦衣衛的詔獄,削減了錦衣衛的諸多權力。
而今,陛下卻因一個定海侯,區區一個江寧縣戶房書吏,讓錦衣衛在京師附近肆意妄為,捉拿良善之家……”
“陛下,微臣以為此舉大為不妥,錦衣衛猶如惡犬,臭名昭著,喜好製造冤假錯案,理當將他們取締,所有緝拿、審訊職權,應全部交給都察院與刑部……”
“陛下,臧御史所言極是,錦衣衛臭名昭著,應全部取締!”
“陛下,微臣附議!”
瞬間,朝堂便站出一半朝臣,齊刷刷說道。
至於剩下朝臣,則是比較激靈。
他們也想附議,但詭異的是,前面那七位閣臣卻是一言不發,怪的很。
而六部尚書等大臣,也是安靜站著,一言不發。
這時,再也等不到有官吏諫言了,一直黑著臉,沒有說話的朱棣,終於開口了。
“臧世文、溫常、呂震,爾等覺得咱是因一個定海侯的一千食邑,兩萬畝良田,還有一個區區的戶房書吏,就動用那麼多的錦衣衛?”
御史臧世文、刑部侍郎溫常,還有戶部的呂震等官員,卻是一怔。
這位陛下的反應,太過異常了。
不過,臧世文還是緩聲說道:“這幾日,定海侯與江寧縣之事,鬧的沸沸揚揚,整個朝堂上所有朝臣都知曉。”
看著這位大義凜然的御史,朱棣突然覺得莫名滑稽與可笑。
“是那張希賢派人告訴爾等吧,而且爾等一個個,還都收到數百兩銀子,至於你鐵骨錚錚的臧御史,昨日上午剛剛收了那張希賢一千兩白銀!”
“什麼?”
臧世文大驚,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慌亂。
城外張家被抄家之事,正好城門已經關閉,今日一大早,他們全部都來上朝,根本沒有任何機會知道。
因此,更是驚恐。
昨日。
那張家大少爺剛剛送來銀子,這一日都不到,陛下怎麼能說出來?
“陛下在說什麼,微臣不知!微臣是讀書人,讀聖賢書,最是知氣節。
微臣幸得高祖皇帝恩寵,擢升入了都察院,微臣便一直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從不敢收受任何財貨。
微臣雖不敢說有什麼天大功勞,但兩袖清風,天地可鑑。”
一旁,溫和與呂震等官員,則是心神劇震,靜靜的看向朱棣,大殿內全是臧世文的聲音。
朱棣淡淡一笑,冷聲道:“臧卿身為都察院御史,對大明刑法最為清楚,當知欺君該當何罪?”
“這,陛下……微臣……”
臧世文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妙,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見此,朱棣不由滿心得意。
他這兩天,可是被臧世文這幾個賊官氣的不輕。
“朕就說,你這賊官這兩日,怎麼為了一個區區的書吏,天天上奏。
卻是怎麼也沒想到,你這賊官居然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骯髒噁心至極……”
臧世文臉色漲的通紅,“陛下為何如此辱罵微臣?”
一旁,一眾官員滿臉發怔,他們看出一絲不對。
朱棣道:“你這賊官不是覺得錦衣衛臭名昭著,殘暴至極嗎?
覺得朕不該重用錦衣衛……哼,咱卻是覺得那些沒讀過什麼聖賢書的錦衣衛,卻是比你這個讀過聖賢書,看起來像貌堂堂,正義凜然的賢臣,要乾淨的很多。
要不是那些錦衣衛,朕還要繼續受爾等這些道貌岸然的賊官欺瞞,仍是不知在朕的眼皮下底下,江寧縣居然還藏那般喪盡天良的張家……
也不知,爾等這些整日口口聲聲,說自個清廉,為國為民,兩袖清風的賢良忠臣,一個個居然與那劣紳勾結,上下欺瞞,壓榨百姓,吸食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