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他真的去不得?
真的有事等著要辦?
易竹君沒有問,垂下頭,默默地舉起腳步。
崔北海亦是默默地瞪著眼,看著她從自己的身旁走過。
走出了半丈,易竹君的腳步便開始加快。
崔北海即呼一聲:“竹君!”
這一聲叫得非常突然,語氣亦非常奇怪。
易竹君給他這一聲叫住了。
剛開始加快的腳步應聲停下,卻沒有回頭。
崔北海一聲“竹君”出口,連隨放步追上去。
是不是他突然改變了主意,要陪易竹看到荷塘那邊散散心?
易竹君等著他追上來,臉上並沒有絲毫歡愉之色,也沒有回頭。
崔北海一直走到易竹君的身旁,才停下腳步。
易竹君終於忍不住回頭,低聲問道:“什麼事?”
崔北海沒有應聲,一雙眼睜得老大,盯著易竹君的左手。
易竹君的雙手都深藏在衣袖之內,他盯著的其實也就是衣袖。
翠綠如碧的衣袖之上赫然有一片觸目的紅色,紅得就像是鮮血。
易竹君一瞬間亦發覺崔北海在盯著什麼,下意識一縮左手,崔北海比她更快,已將她這隻左手握住。
易竹君似乎被他握著痛處,一皺眉,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崔北海沒有看見,他的目光仍在那衣袖之上,忽問道:“你的左手怎樣了?”
易竹君渾身一震,囁嚅著道:“沒有事。”
崔北海冷冷地道:“沒有事又想會有血流出來,衣袖都染紅?”
“那莫非不是你自己的手臂流出來的血?”
他再問這一句,卻不由分說,自行將易竹君左手的衣袖拉起。
易竹君的手臂晶瑩如玉,小臂上赫然纏著一條白布。
白布的一邊已變成了紅色,已被血溼透。
崔北海面色一寒,道:“這是什麼回事,怎麼會流這麼多的血?”
易竹君吞吐吐地道:“我方才裁衣,一下不小心,給剪刀傷了手臂。”
怎會將手臂傷得這麼厲害?
崔北海心意一動,道:“給我看看你到底傷成怎樣?”
也不等易竹君表示意見,他就將那條白布解開來。
果然傷得很厲害。小臂上五六寸長,深有兩三分的一道血口,血猶在滲出。
這怎會是剪刀弄出的傷?
崔北海細看一眼,當場就變了面色。一一是創傷!
他心中大叫,一個字卻說不出來。
他深信自己的判斷絕對沒有錯誤。應該沒有錯誤。
要知他到底也是一個用劍的高手,是否創傷也應該可以分辨得出。
--她為什麼要騙我?
崔北海的目光不覺移到易竹君面上。
易竹君一臉驚俱之色。她驚懼什麼?
崔北海怔怔地盯著易竹君,心中的恐懼絕不在易竹君之下。
--她不懂武功,也沒有理由無端用劍,怎會是自己用劍刺傷自己?
--不是她,又是誰?
--在這個地方,誰敢用劍傷害她?
--只有我!
--莫非昨夜出現於書齋的那隻奇大的吸血蛾就是她的化身?
--莫非昨夜我那一劍就是刺在她的手臂之上,劍上的血,地上的血,就是她的血?
--那些血又怎會一下子消失?莫非她變成吸血蛾時,體內的血亦變成妖血?
--這要是事實,她豈非真的是一隻吸血妖?一隻蛾精!崔北海越想越驚。
--那麼說,我要儲存自己的性命,豈非將她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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