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都沒有高興地笑過。
江浩洋不會很難過吧,他那樣的人。
如果他難過,也許只因為竟然是我先把他甩掉,而決不是因為失去我。
秋雁說:江浩洋總比程少臣更愛你。
我想她說的對。
但是,我們都是這樣的自私,分分厘厘地計較著自己的得失。
江浩洋或許愛我,可我更愛他,這樣的落差,令我失去自我,彷徨不安,傷心總比快樂更多。
而程少臣或許從來不愛我,但我也不愛他。所以跟他在一起,我快樂、安心而寧靜。
也許對於自私的我來說,安全感遠比被愛的感覺更重要。
彆扭的夫妻
回到家已是11點。
因是週末,沈安若還是回了東區的家,在小區內的24小時超市買了大包的生活必需品。程少臣出差後,她自己也只回去了一次,現在想必到處積滿灰塵。
偌大的房間只一個人,空蕩蕩,安靜的讓人心發慌。沈安若掏出手機,撥了幾個數字,尚未接通,又掛掉。有什麼好說呢。你已經回來了吧,我看見你的車了。很像妒妻查崗,定要遭他嘲笑。或者假裝問,你什麼時候回來?沈安若並沒自信,萬一他回答,明天。這樣的試探未免自討無趣。
於是像往常一樣在常去的論壇灌水,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多奇怪,你跟現實裡的同事朋友,反而不如螢幕背面一個很虛幻的ID符號來得坦誠,就好比《花樣年華》裡悶騷一輩子的梁朝偉,最終的心事只吐露給一個樹洞。直到大家都睡去,安若一遍遍重新整理仍只見得到每個貼的最後發表人欄裡都飄著自己的ID,不得不面對一個人的孤單,發了一會兒呆,終於關機。看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
她從浴室出來時,發現手機忘在了客廳裡,於是去取。剛進客廳便聞見一縷淡淡的煙味,只覺得心臟驟然收縮,後背湧起一股寒意。屋裡一片漆黑,只有月光從沒拉實的窗簾裡透出一點微光,那沙發上可不正坐著一人?安若大腦一片空白,呼吸也停頓了幾秒,還沒作出下一步的反應,沙發那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咳,安若大大地鬆口氣,幾乎癱軟下來,立即摸到開關把全部的燈開啟,屋內一片光華。
此刻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的可不正是程少臣,此時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半遮住被突亮的燈光刺到的眼睛。
沈安若被驚嚇之後只覺氣結鬱悶,努力抑著聲音說:“半夜三更的,你裝神弄鬼打算嚇唬誰?”
程少臣從指縫裡睜開一隻眼,半眯著瞅了她一會兒,又閉上,有些含糊地說:“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才裝神弄鬼,我也被你嚇到。”
沈安若走近時聞到他一身酒氣,醉意燻然,想來是喝多了。
她一向最服氣他這點,即便喝得再多,仍是衣冠楚楚,連頭髮都不亂,完全不似她的男同事們一喝高便邋遢失態,原形畢露。不過此刻他穿著一身正裝,如此沒氣質地癱在沙發裡,還作一副可愛表情,沈安若極少見他這完全不設防的一面,覺得十分有趣,於是心軟,起身去幫他調一杯兌醋的蜂蜜水。
再到程少臣身邊時,見他微微皺著眉,跟自己的領帶較勁,於是坐到他身邊,伸手幫忙替他解開,又鬆開襯衣的紐扣。她專注於此時,只覺得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耳垂,順著脖子、鎖骨一路摸下,十分輕柔。安若感到詫異,呼吸窒了窒,卻見程少臣表情若有所思,目光迷離,似乎越過她的身體看向了不知名的別處。他的手很冷,安若輕輕扯開他的手,把蜂蜜水送到他唇邊。程少臣喝了幾口後便不肯再喝,如小孩子般又固執地將手重新探進她的衣領。
沈安若剛洗完澡,只披了一件裕袍便出來,被他一拉扯便滑下大半,於是邊往回扯邊推他:“很晚了,快睡吧。唉,你身上酒味真大,髒死了……”不想卻被程少臣整個人半壓到沙發上,動彈不得,只感到他的呼吸每一下都掠過她的耳朵和脖子,引得全身陣陣發癢。
安若心想算了算了由他去吧,卻不見程少臣再行動,而他的呼吸卻漸漸沉穩,原來竟然睡著了。
這傢伙酒品倒是好極,喝成這樣也不鬧,基本算是很乖。安若覺得無奈又好笑,費勁地將自己掙脫出來,推了半天也未將他推醒,只好從臥室拿來被子和枕頭,替他脫掉外衣與襪子,又用溫水溼了毛巾替他擦過臉和手,把手機替他掏出來放到他身邊。安頓好程少臣,安若坐在客廳裡又發了半天的呆,終於熄了燈,回到臥室。她一向入眠慢,大概因為累,又實在太晚了,很快睡著。
早晨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