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說:“這好辦,廠里正好辦一個職工圖書室,你愛人就到圖書室管圖書吧!”申懷忠非常滿意這些安排。可是,他還是沒有最後表態,因為他兒子馬上要上小學了,全家過去,小孩上學怎麼解決?他新到一個地方,人生地不熟,再說,聽說西山鎮中心小學外地新來的小孩入學要收入校費1000多元,這錢哪兒有?何大福說:“我在西山幾十年,人頭熟,那校長是我的老朋友,我負責保你小孩入學,一千多塊我們廠出!”當時金箔廠經濟開始好轉,1000多塊能付得起,但財務制度卻沒有這個先例,而且絕對不允許。可何大福管不了這些,他要人才,先答應了再說。申懷忠再找不出理由拒絕了,終於上了“金箔梁山”。這幾件事在今天都是算不上什麼事兒,可是在當時的金東縣,可成了“破天荒”的新聞!
“金箔廠的何大福,膽子大的不得了!連勞改犯都敢收,而且還為他出了那麼多錢。”社會上到處傳揚他的“創舉”,有褒有貶。
李雄關一夥更是又嫉又恨惱羞成怒,告狀電話一個個打給縣領導:“何大福膽大妄為,太不像話了!請問縣裡到底管不管?”
何大福管不了那麼多。申懷忠一來,就叫他立即幫助解決打箔機左右擺動和馬達與傳動部分不同步的問題。申懷忠也不含糊,立即投入到緊張的“攻關”戰鬥中。大概是申懷忠對金箔行業不太熟悉,或者他脫離實際工作時間太長,夜以繼日忙了近三個月,竟然沒有解決這個“難題”!
李雄關一夥幸災樂禍、冷嘲熱諷:“什麼爛魚爛蝦都跑到金箔廠來混,以為好混的呀!這下子出洋相了吧!”
“什麼狗屁本科大學生?哪個年代的?現在什麼朝代了,早淘汰了!”
閒言碎語,申懷忠受不住了。他找到何大福:“我還是回監獄吧,實在對不起你何書記,我感到很慚愧,看來我是幹不好了!”
可何大福不僅沒有埋怨,反而給他打氣:“洩什麼氣?繼續幹!搞科學創造哪有不失敗的!搞試驗哪有不走彎路的?毛主席領著我們走了二十八年彎路,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你才走幾天彎路?怕什麼?不要氣餒,我支援你!幹成功了,讓他們抽自己嘴巴去!”
後面的故事就是順理成章了。在何大福的堅決支援下,申懷忠終於成功了,新型的金箔打箔機成了金箔廠的“專利”,有著悠久歷史的傳統工藝人工錘打金箔,由於插上了現代科技的翅膀,終於從繁重的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申懷忠也一下子成了“香餑餑”,各車間技術改造、小改小革的“光榮任務”全部落在了他身上。
1987年9月,在金箔廠首屆知識分子和工程技術人員大會上,何大福總結引進申懷忠的成功範例,講了如下一段話:
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技術人員與工人群眾相結合,個人專業與集體智慧相結合,是知識分子和科技人員唯一的光明之路。
知識分子必須要懂得:( 一 )有知識要學會運用,工廠需要的不是文憑,而是有用的人才。( 二 )要到群眾中吸取營養。( 三 )不搞文人相輕,要依靠集體綜合功能。( 四 )要淡化“官”念,要在事業上有所作為。( 五 )知識要不斷更新。( 六 )要艱苦奮鬥。
申懷忠就是你們學習的榜樣!願我們的企業湧現出更多的申懷忠!
“幹出成績是你們的,幹出問題是我的!”(1)
何大福在金箔廠“橫衝直撞”,口號是“堅定不移走改革之路”,打出的旗幟是“振興金陵金箔”,加上他又是“一把手”,弄得李雄關一夥反對派也無可奈何。一方面廠裡的大部分職工和外來的新興力量都跟著何大福走,另一方面何大福也確實使金箔廠“起死回生”了,繼1984年圓滿完成了天安門四十萬張金箔的“政治任務”,得到了國務院機關事務管理局錦旗表彰之後,整個金箔廠步入了良性迴圈軌道,職工中群情激昂、意氣風發,生產工作蒸蒸日上。1985年國慶節前夕,何大福又策劃了一場職工書法展覽,他親筆書寫了一個條幅:“希望之路”。四個遒勁飽滿的顏體大字,貼在書法展覽的榜首。這幾個大字雖然不能跟名家書法相比,但是對一個沒有什麼文化氛圍的小作坊企業來說,卻是“驚世駭俗”。職工們看到這幅書法,佩服道:“想不到何書記還有這兩把刷子!”何大福笑著,玩了一把幽默:“哈哈,原來三把呢。從化工廠調過來,丟了一把,現在只剩下兩把了。”大家笑得前仰後合,都說:“這下金箔廠真的有希望了!”
可是,李雄關一夥還是不肯改弦更張。嚴重的個人主義作祟,使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