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黑髮被一根白玉簪挽起,面若冠玉的臉上五官好似被上天雕琢過一般完美無瑕,眉如遠山,眸若朗星,鼻若懸膽,唇邊一抹笑似有似無,身襲月牙色暗紋沉香錦緞,腰間一條同色錦帶輕輕束起,一枚暗紋玉佩直直垂下。
忽然間,風拂過,肩頭一片桃花落下,被他淡笑拂去,隨風入土,負手而來腳踏清風,不笑時如月上華枝清冷似冰,勾唇時如春日暖陽微風和煦。
他的面容雖美,卻不是凌煜祁那般妖豔,也不是子逸那般溫柔,更不似無痕那般嫻雅,而是獨有自己的特色,她在腦海中突然只覺得一句話適合形容他,甚至還不夠。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那男子在她幾步遠時看到她,腳步微滯,但又攜著一抹淡笑似閒庭散步般緩步而來,於她三步外站定。
他開口,聲音若山谷中叮咚的泉水,滋潤了萬物,好似是他催開了春日的百花。
“姑娘也來賞花,幸會。”
她竟有那麼一剎那,覺得這個人好似是仙人,起碼,他不該來這個世俗紅塵,為世俗牽絆,故而起了相交之心。
“幸會,請教公子貴姓。”
“在下免貴姓羽。”他唇邊依舊是淡淡的笑,整個人置於桃林中竟美的像是一幅畫卷,一陣風吹來,樹上搖搖欲墜的花瓣盡數落下,覆了他一身。
他身形微動,一身花瓣徐徐落下,在他身邊盤旋,他兩指捻起一片肩頭仍覆著的花瓣,淡淡一笑,似嘆息道:“隨風入了土,來年養了一樹更嬌豔的桃花,也不枉它曾絢麗一場。”
看著他執著花瓣淡笑,忽而偏首來看她,好似被人察覺到窺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他淡淡一笑,伸開手掌,任那花瓣隨風落地,“是了。”
他見她一身白色,身上無一物,但看氣質,應是世家閨秀。
“姑娘為何不懂,禮尚往來?”
她愣了一瞬,禮?
半晌,終於明瞭,尷尬一笑,道:“我身為女子,怎能隨意透露名字。何況,你我初識,我哪裡知道你是不是登徒浪子。”
她此話不過一個玩笑,看著他笑了笑便想說出名字,誰料那一身仙人風華的男子竟向她走來幾步,於她一步距離時傾身向前,看著她略顯詫異的眸子,道:“是不是登徒浪子,姑娘一試便知。”
說罷,伸出一指,向她耳後探去,她正要退開,身形還未動,卻見那人又站於了三步之外。
依舊一抹淡笑,一身瀲灩芳華,多的是那微揚的右手上兩指間夾著的一片花瓣,風起,撩開他額前的發,眉間一點硃砂更襯得他美若天人,手指微張,那花瓣隨風飄落,在風中打了個旋,落在了一顆桃花樹根,沙土被風吹起,掩了那片花瓣,一切都好似那麼巧合。
轉回眸子見那男子看著頭上的一樹桃花出神,不覺覺得自己方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微微臉紅。
男子忽而偏頭,淡笑著問她:“姑娘可知,這是誰的桃園?”
“落花山莊。”
“你可知,我是誰?”
“落花山莊莊主,羽閒落。”
他還是那樣的笑,淡淡的,看著她,“今日莊子裡放了休假,故而沒有人看守。還望姑娘下次來小心些,莫被人當了採花賊擒了去帶到我面前,畢竟今日相識一場,也不想來日看到姑娘那般狼狽的模樣。”
在她愣神間,他唇邊依舊噙著一抹淡笑,緩緩轉身,如來時一般在暖暖的春日裡踏著徐徐清風覆了一身的花瓣緩步而回。
她回神後,氣了一瞬又想笑,那般模樣的人,說起笑話竟讓人這般不知所措。
“初初也不是第一次利用對方的心意,怎麼今日猶豫起來了?”回憶被凌煜祁打斷,剛剛回神的她沒有發現月子逸聽了這話後緊繃的身軀。
他見過那人,一手銀針使得出神入化,頃刻間便要人性命。只是靜靜的望著你,淡淡的笑著,就讓人不自覺的臣服。
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唇邊始終噙著一抹淡笑,處變不驚,那一身驚世風華雍容華貴,如誤入凡塵的仙人無可比擬。
饒是博學如他,也找不到任何詞彙可以準確的形容,那些含著書香的文字哪一個字哪一個詞都無法將他準確的描述。只是那樣看著他,就自慚形穢,覺得那是褻瀆,更別提與他站在一起,只會讓自己都覺得會汙了那一身仙人氣質。
魅翎初想到那男子時時刻刻噙在唇邊的淡笑,想到他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