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曲速度的做愛,我心裡踏實極了。
睡前我跟安德烈通了電話,告訴他我從此不必穿過冰天雪地去給他打投幣電話了。
安德烈說:你不像你看上去那麼傻。
我說:對呀,這是好事情。
我們哈哈地樂起來。
安德烈說:我明天也去買個行動電話。我也受夠了冰天雪地找投幣電話的滋味。
我說:真後悔我們愚蠢了那麼久才聰明起來。
他跟我道了晚安後又想到什麼,說:聖誕節我會送你一件意外的大禮物。是勞拉為我出的點子。
我突然冒出一句:勞拉很喜歡你,是吧?
他一愣,然後說:勞拉更喜歡你一些。
安德烈,你知道我們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我當然知道。
我聽出他聲音笑嘻嘻的。
勞拉有什麼不好?不是挺好的?
我知道,是挺好的。他等著我停止聲東擊西。他說:我和勞拉每星期總會見一兩次面,吃吃午飯。他在幫我把話繞回正題。
我不知心裡的一股不適是不是醋意。但我幹嗎吃勞拉的醋?因為她和安德烈門當戶對,還是因為她與他自由、平等的往來?勞拉為安德烈選了窗簾的顏色和布料,為他設計傢俱的擺置,為他找到名設計家的沙發,又沒讓設計家敲他一大筆。她還替他跑遍喬治城的小藝術館和收藏品商店,甚至是寄賣行,為他一件一件選來臺燈、立燈、沙發靠墊,安德烈的客廳放著三個畢加索的陶器複製品,但是品質極高的複製品,全世界只有六七百個。她領安德烈去參加藝術拍賣會,競拍下了四幅德加的鉛筆草稿。而當時安德烈錢吃緊,她便借錢給他。連安德烈的西裝、毛衣、領帶,都透出勞拉高雅昂貴的審美情趣。安德烈一組織晚會,勞拉便是最拿得出手的司儀。安德烈把他自己的外形,整個地交給勞拉去處理。有一次我說我不習慣看安德烈穿淺豆綠色的西裝,他漫不經意地說:勞拉幫我選的。他的口氣似乎是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