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趙家的將來,準確的來說是她趙紫玉的將來。只要張婕妤到了陝西老家,便就是趙家六房的大太太,至於腹中的孩子,自然也就是她趙子玉的孩子。如此又怎麼可能虧待她們娘倆,更何況在她看來,把張婕妤帶走本來就是報她的恩,總省得將來落個身死族滅的下場。
“我信你,紫玉,可……”
“姐姐,這是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
又一次,趙子玉用起了那個她最為擅長的藉口。
“大太太那邊,能容得下他嗎?”
能容得下他嗎?
若是尋常人家,自然也就沒有這方面的擔心,可……這是尋常人嗎?
張婕妤的心思一沉,現在那人是大都督,若是將來他奪了天下,便是劉邦、朱元璋那樣的人物,如此一來,大太太又豈能容得下她們娘倆?她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書中出現的那些故事來,那些故事只讓她的渾身一顫,甚至緊張的按著小腹。
“我,我……可,可是……”
可是現在他還在外出徵,若是自己就這麼走了,讓他知道,他又會如何?又會如何想自己?
“姐姐,你要知道,再晚,可就來不急了!”
再晚便來不急了!
是啊,不能再晚了……
於心底長嘆口氣,張婕妤默默的點點頭,眉頭垂下時,那淚水瞬間便流了下來。
“哎……”
數日後,在武昌城下新河岸邊的大柳樹下,看著那駛入長江的船隊,立於樹蔭下的女子卻是發出一聲長嘆,那眉間似還是愁眉不展的模樣。
“少奶奶,是時候回去了!”
瞧著愁眉不展的少奶奶,朱富財輕聲提醒道,本來少奶奶就不應該來這,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牽涉到她。
“富財,你說,我這心思現在怎麼這般惡毒!”
徐靈芸的眉間帶著憂色,語中卻是濃濃的懊惱之色。
“我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
此時徐靈芸甚至都恨自己,畢竟這事件不知會牽連多少人,更不知會死多少人。
“夫人,少爺主內,這內府之事,自然全是由您做主,您這也是為了少爺!”
朱富財的眼皮一垂,有些事情他不應該知道,這時候他反倒有些嫉妒張森了,他只管往府內報了個信,至於接下來,則全都是由他一手操辦,這種事情知道了反倒不如不知道。畢竟,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這內府的事,我卻是不想問了……”
嘴裡這般說著,徐靈芸的眼簾垂下時,淚水頓時有如雨下一般,現在她總是在強迫自己硬起心腸,因為她是府中的主母,就像這件事般,她非但要裝作不知,還要悄無聲息的處理此事,這是為了大都督府的顏面。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她同樣也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自己,她才會假裝不知此事,任由一切發展至今。對於她來說,她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因……那個女人有了身子!有些時候,她必須要下起狠心,無論是為自己,亦或是為少爺,她必須要狠下心去。
“您是少爺明媒正娶的大夫人!”
朱富財輕聲提醒了一句,然後又提醒道。
“少奶奶,是時候回去了!”
默默的點點頭,又朝著江中遠去的船隊看了一眼,在轉身上馬車的時候,徐靈芸又輕聲吩咐道。
“把信給少爺送去吧!至於接下來,我,我不想問了……”
對於遠在長沙的朱宜鋒來說,他自然不知道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於剛來到長沙不過十數天的他來說,幾乎每一天都沉浸於各地傳來的“捷報”之中,在長沙輕易為左宗棠攻克之後,其又連下數府,完全是摧枯拉朽般似的攻勢,不過只是十二天,其便連下的衡州、寶慶、永州以及桂陽。而基本上意味著湖南之地已經盡為已佔,尚不到一年便幾乎掌控兩省之地,又如何能不讓他興奮。
不過雖說地盤擴大了,但是並非沒有隱憂,就像此時於書房之中,朱宜鋒卻是在這裡聽著張亮基與胡林翼等人的意見,因為林治平等人留守於武漢,這個時候,他卻只能聽取他們幾人的意見,而這意見則再簡單不過,就是選人用人之事。
對於選人用人,其實現在朱宜鋒並沒有多少選擇,因為在1850年代的中國並沒有多少通曉西洋的人才,而此時,他與湖南學政劉琨談論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以湖南為例,湖南省內15歲以下的過秀才有多少人?”
之所以會詢問劉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