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塘沽被稱為丞相的人自然就是楊應麒,而與楊應麒同車的則是劉豫。
楊應麒指著車子外的人群對劉豫道:“劉大人,你看我大漢治下,民氣如何?”
劉豫忙道:“如山如嶽,不可動搖。”
楊應麒微微一笑道:“劉大人若誇獎別的,我本應謙遜。但我大漢民心,確實也只有劉大人這八個字才形容得:如山如嶽,不可動搖!有此民心,何愁漠北不平!何愁殘金不滅!何愁西北小丑犯邊!”
劉豫連聲應是,心想:“若是李壽在此,只需把他扔出去,馬上就會被人撕成碎片!”想到南宋和大漢的關係尚未牢靠,心裡不免有些虛,車外如雷之聲聽來便覺嚇人,忙對楊應麒說:“丞相,都快午時了,不如先去小汴梁吧。”
楊應麒微笑道:“好。”便喚來燕青道:“你派人去召李世輔,讓他回頭到小汴梁來,我有話交代。”又附耳道:“讓那幾個學生領袖節制些,見好就收,再鬧下去他們控制不了場面!”
然後便吩咐出,車輪轔轔,避開人群,朝小汴梁而來。( )
第三一七章 小延福園(上)
李世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似乎有個什麼人擠了上來,和幾個學生領袖耳語幾句,然後其中一個學生領袖便舉手高呼,說什麼丞相召李將軍商議抗戰大事,大家歡送。跟著群眾又一起拍手鼓掌,北面讓出一條路來,讓李世輔離開。
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逃出來以後,李世輔的腦袋才算清醒了幾分。他被領到華表壇右街一個茶樓上,這裡已經被徵用為塘沽提督的臨時指揮所,安塔海正在這裡密切關注華表壇民眾集會的動態。見到李世輔來,先將他訓斥了一頓。這件事情雖然不是李世輔故意挑起,但李世輔也知道作為現役軍人是不應該如此張揚的,生了這等事情只能算自己倒黴,所以只好低了頭捱罵。
安塔海和李世輔雖無深交,但也知道折彥衝楊應麒等均頗為看好這個小將,因此便不為已甚,罵過了一餐後便問他進塘沽來幹什麼。
李世輔道:“我因有兩日假期,又聽說家父來了塘沽,所以趕來想見一見。匆忙之間,沒換便服。”
安塔海道:“你父親已經出了。”
李世輔啊了一聲,臉上全是失望,安塔海見他這樣,說道:“他也是剛剛出,你快馬加鞭,也許還趕得上。”說著便派來一個騎兵,讓他引李世輔去追李永奇。
楊應麒派來的使者道:“丞相那邊也召李將軍,這樣做不太好吧?”
李世輔一聽,就知道丞相也在找自己,他畢竟有國事為重之心,就要推辭,安塔海已道:“我給他一個時辰的時間,無論追得上追不上,都要在一個時辰內回來。丞相那邊,應該不是什麼急事。”便對李世輔說:“快去快去!”
李世輔大喜,道了聲謝,便匆匆去追。兩匹馬跑得好快,到了東城門向城門官一問,才知道李永奇才出去不久。城門官又派了一個騎兵帶路,三匹馬追出十里還沒找到,眼看安塔海限定的時間無多,李世輔就要放棄,忽見十里亭裡聚著七八個人,原來是郭浩和陳正匯在給李永奇餞行。李世輔高興得從馬上翻下來,衝進亭內便叫爹爹。李永奇驀地見到兒子也是驚喜交加,握了他手,哪裡捨得放開。誰知李世輔卻道:“好了爹爹,見到你我就算了了心願,我得去見丞相了。孩兒拜別。”
陳正匯郭浩等都感奇怪,問:“你們父子倆多久沒見了,往後一個東南一個西北,怕更難謀面了。怎麼才見面就要走。”
李世輔便將丞相召見、安塔海限時的事情說了,陳正匯微笑道:“原來如此。丞相如今正在小汴梁辦事,你便去了,他也未必會馬上見你。這樣吧,你們父子就在這裡聚聚,有什麼事情,我給你擔待著。”
李永奇父子慌忙道謝,郭浩道:“那我們便先告辭了,不阻你們父子團聚。”
眾人去後,幾個扈從也縱馬走遠,讓他們父子二人說體己話。兩人都是將軍,說了幾句寒暖後便問軍旅之事,李世輔道:“孩兒這幾個月在海上,好不習慣。爹爹你知道,我是個旱鴨子,可不知道為什麼上頭卻要安排我去學水軍!過了這個假期還要我去流求。這次若見到丞相,我想求他一求,讓他調我去漠北,或者去西北,爹爹你說成不?”
李永奇罵道:“混帳話!朝廷需要你去哪裡,便當去哪裡!你去西北,那便是畏難戀家!這是好男兒該說的話、該做的事麼!”
李世輔被父親罵得低了頭,李永奇緩下臉來,又道:“其實我估摸著,上面這樣安排,也許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