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隔音效果甚好,門一關上,外邊的官員便聽不到裡面的討論。
韓昉請歐陽適上座,重新給他請禮,然後道:“元帥怎麼忽然問起這件事情來了?”
歐陽適反問道:“我不當問?”
韓昉道:“這個……不是。只是朝廷體制,文武官員各有職屬,這件事情……”
歐陽適截口道:“我若管了,便是越權?”
韓昉忙道:“四將軍知道韓昉不是這個意思。韓昉對四將軍素來敬愛,比那些等四將軍進塘沽後才逢迎於虎駕之前的牆頭草不同。”
歐陽適含笑道:“這個,我自然知道。”
韓昉又道:“唯獨如此,所以韓昉才敢向四將軍進一句忠言:四將軍,這件事情,不好辦!”
歐陽適道:“我雖然還沒弄清楚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但也猜到這裡面大有文章。但大哥臨出前調我進京,那便是委我輔助太子監國,難道還真只讓我進京做建都總監不成?這件事情若是簡單了,我都懶得過問!”
韓昉道:“只是……”
歐陽適道:“不要‘只是’‘只是’了,有什麼直說就是!我才從皇后那裡過來,這件事情,連皇后也委託我找老七問清楚!”
韓昉驚道:“皇后也在關心?這……唉,這都是劉萼這廝不爭氣,才把事情鬧得如此難看。”
“劉萼?”歐陽適道:“是守真定的那個文官麼?”
“不錯。”韓昉道:“他還是河北西路轉運副使,晉北的糧餉,也都是他在主管。這兩年因減免稅賦,河北東西路大部分州縣都要中樞補貼,只有少數州縣能以工商補農,這真定、中山兩地,就是如此。劉萼在真定理政,甚有成果,不但從一開始就不要朝廷給他補貼,還幫晉北軍籌集到了許多糧餉,所以曲端才會上表舉薦他為河北西路轉運副使,除了真定、中山之外,忻州、五臺等晉北州縣的財政也歸他調撥。他上任以後辦得有聲有色,晉北軍不但糧餉無缺,而且在中樞沒有額外補貼的情況下器械日精,軍馬日繁,這些都是劉萼的功勞。”
歐陽適道:“那他這功勞可不小啊。晉北乃是防範宗翰的兩大防線之一,晉北若是有失,不但河北,連河東、京畿,甚至陝西都難以安穩。”
韓昉道:“是,是。”
歐陽適又問:“可華表壇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韓昉嘆了一口氣道:“劉萼的政策,是先軍後民,所以真定、中山一帶的民生……實在是艱難了些。”
歐陽適一呆,便明白過來:“這麼說,那些乞丐浪人都是從真定、中山流浪過來的了?”見韓昉應是,又問:“那他們為什麼不去懷恩營?”
“這……”韓昉的臉色有些難看,在歐陽適的逼問下,終於道:“好像劉萼用了什麼手段,不許真定、中山之民擅離所屬,這些乞兒,想來都嚇怕了。”
歐陽適是幹過親民政務的人,當初他開闢流求,便整日與民生事務打交道,對民情甚通,一聽這話,就知道真定、中山的民生恐怕不光是“艱難”,瞪著韓昉道:“韓大人,你給我說實話,這兩個地方的人,究竟如何了?”
“這……”韓昉嘆了口氣道:“不知道。”
“不知道?難道你們就沒派人去查?”
韓昉嘆道:“若是派人去查,這事怕就想假裝不知道都不行了。”
歐陽適哼了一聲道:“這件事情老七知道不?”
韓昉道:“自然,這麼大的事情,連皇后都有所耳聞,何況七將軍。”
歐陽適問:“那他怎麼說?”
韓昉道:“七將軍的意思,也是先擱置起來,等陛下凱旋之後再說。”
“胡鬧!”歐陽適道:“我們大漢為什麼能越戰越強,百姓歸心?為什麼?為的還不就是民心兩個字?這件事情要查,一定得查!”
韓昉問:“四將軍打算怎麼查?”
歐陽適道:“這件事情涉及到國家大事,不是尋常案件可比。若只是讓法官依律辦理,恐怕把握不了分寸,若是讓相府直接處理,只怕又會妨礙了律法之公正,開了壞頭。我看這件事得由元國民會議來過問。”
韓昉驚道:“元國民會議,這……這鬧得太大了吧?”
“怎麼會鬧得太大?”歐陽適道:“這件事情,涉及到塘沽的法官、政務官,甚至涉及到河北西路的民生政務,涉及到雲中晉北的防務,也唯有召開元國民會議,處理起這件事情來才名正言順,合規矩,又可以把握分寸。這件事情,就由我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