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總理大臣。”楊應麒輕輕舒出一口氣,心想:“就像我一直擔心大哥已經變了一樣。”
“姨,他沒事吧?”
門外隱隱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楊應麒問:“是輿兒麼?”便見林輿跑了進來,抱住自己,摸自己的額頭說:“真燒了。”
楊應麒笑道:“什麼真燒,假燒!”
林輿說道:“四伯說,你是假燒,就是不想去見他!”
楊應麒聽了這話,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老四就會亂說話,教壞小孩子!”
“四伯才沒亂說話呢。”林輿說:“其實四伯人好的很。”
楊應麒微微一愕,問:“他好?他哪裡好?是不是因為他路上送了你很多東西?就把你收買了?”
林輿吐了吐舌頭:“你連這都知道?”
楊應麒笑道:“你敲詐得他那麼厲害,整個北行隊伍都知道了,天下多口的人不少,我又不是聾子,自然聽說了一些。”
林輿見楊應麒左肩有一個地方沒攏實,先替他牽好貂袍,這才說:“四伯雖然送了我很多東西,不過我也知道你不會讓我留著的,我高興個什麼?我說他好,是他真好。”
楊應麒問:“你四伯哪裡好?”
“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林輿道:“不過……嗯,比如大伯、二伯、六伯他們,我挺怕他們的,但四伯我就不怕。”
楊應麒奇道:“為什麼呢?”
“嗯……”林輿說:“我覺得啊,四伯如果要……要打我屁股,我一定能先看出來,然後逃跑。但大伯、二伯、六伯他們若是要打我屁股,我一定逃不了。嗯,當然,他們對我很好,都沒打過我。”
楊應麒聽到這裡忽然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沒錯,你四伯城府不深,他喜歡算計人,其實卻不大會算計人。遇到比他精明的人,只會越算計越吃虧。”
林輿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楊應麒說道,但他的眼神卻林輿覺得剛才那聲嘆息並不是無故而。
“爹。”林輿叫了一聲。
“嗯?”
“我聽說,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四伯來塘沽。”
楊應麒眉頭一皺,問:“你聽誰說的?”
“四伯。”
楊應麒搖頭道:“他不會說這話的。”
“他是沒直接說。”林輿道:“可他提起你的時候,臉上寫著呢。”
楊應麒沉默了半晌,說道:“你四伯錯了。在兄弟裡頭,我和他雖然不是很投契,但其實並不怕他來。因為我知道他誤不了我的事。”楊應麒將林輿抱緊,說道:“輿兒,我知道你很聰明,不過你還小,有些事情,不要想太多。尤其是大人的事情。”
林輿點了點頭應道:“好。”
楊應麒又道:“也許有些人會胡言亂語,比如說你是做宰相的料子什麼的,你別理他們,那都是在拍你的馬屁。”
林輿笑道:“我才不理他們呢,再說,他們也不是在拍我的馬屁,是在拍你的馬屁。”
楊應麒微微一笑,繼續道:“不管怎麼樣,我只希望你以後生活得開心些。現在塘沽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你不要到處亂跑。若有空,便讀讀書,騎騎馬,或者弄點什麼玩兒,都無所謂。”
林輿問:“我能玩什麼東西?”
楊應麒道:“你不是才從你四伯那裡敲詐了許多東西麼?”
林輿喜道:“那些東西,我能留著?”
楊應麒微笑道:“可以,你四伯給你的東西,你儘管拿去玩兒。”( )
第三零八章 華表的汙點(下)
歐陽適辭了完顏虎後,就到隔壁的相府來,楊應麒在後邊養病,這日輪值坐主房的是是韓昉,見到歐陽適慌忙請禮。兩人昨日在城門邊是見過的了,歐陽適這次得以北上,韓昉的建言實起到關鍵作用,所以歐陽適一見他就覺得順眼,撫慰了兩句,便問其他大臣在何處。
韓昉道:“陳顯大人在隔壁午歇,陳正匯大人到戶部去了,張浩大人今日輪到休息。”
歐陽適又問楊應麒,韓昉道:“楊相昨日休息了一天,今天已能辦公,不過並沒到前邊來,只是我們將文書送後面去籤。郭浩大人現在正在後頭與楊相議事。”
這時房內有幾個中樞官員行走,歐陽適也不好說些私人話題,便直接問韓昉華表壇竟是怎麼回事。此言一出,幾個官員都忍不住望了過來。韓昉忙道:“四將軍,我們議事廳說話。”就將歐陽適請到旁邊的議事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