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起火了,而且火勢還不小!
這場大火自然不是意外,原來劉錡昨夜四更派出五百精兵,從山地右路一個出口繞出,藏在山海兩寨半路的林間。東方白後徐文照舊領兵去攻打劉錡,這五百兵馬卻繞到徐文背後,“殺”光了海寨為數不多的守軍,一把火把寨子給燒了。這邊徐文的主力被劉錡的主力拖住,雖然兵力佔據優勢卻仍然沒法把黑軍滅了,等到聽說後方火起趕緊回救,劉錡指揮兵馬尾隨追擊,只一場反擊戰就吃掉了徐文五百兵馬。
徐文回到海邊時海寨已經變成一片火海,急怒之下派人去向這場軍事演習的總督導楊開遠投訴,說劉錡不守規矩。楊開遠一聽把徐文派來的使者罵得狗血淋頭道:“既許夜襲,為何不許燒寨?你們還自稱宿將呢!現在連大本營都丟了,我看這仗你們怎打!”
徐文惱羞成怒,趁著士兵還有力氣,指揮軍隊向劉錡所在的山區反撲。劉錡仍不出城迎戰,反而將戰線收縮,依靠山寨把根據地守得滴水不漏。這時候徐文手下還有四千多人,劉錡手下只有三千多人,就兵力來說還是徐文佔優。但黑軍剛剛燒了白軍的寨子,士氣正旺。徐文的反撲攻勢雖然凌厲,但也沒能再佔半分便宜。
白日逐漸西移,雙方慢慢地都打得餓了,倦了,劉錡收兵馬回寨,輪流吃飯休息,那邊白軍卻只能跑到河邊喝水,這時他們只要認輸就能得到補給,但徐文等哪裡咽得下這口氣?為了明天士兵還有力氣打仗,便命令士兵取樹皮草根充飢。
如果這裡是真的戰場,在糧草耗絕的情況下為了保命也只好吃樹皮草根了。但現在畢竟只是演習,無論仗打得怎麼樣也只會輸,不會死——那些“陣亡”了的戰友正在旁邊的軍營裡吃香的喝辣的呢!所以徐文這道吃草皮樹根的命令不但沒有取得他預想的效果,反而激起了士兵的逆反心理,人人恨不得趕緊陣亡算了。
幸而漢部的軍令畢竟嚴厲,這些兵將還是堅持了下來。但白天餓肚子,晚上睡露天,到了第二天——也就是軍事演習的最後一天便個個都疙瘩著腦袋,既沒精神,也沒力氣。不少原先還為了勝利與榮譽苦苦堅持的兵將也恨不得劉錡趕緊動總攻,大家打完好下去填肚子。
但劉錡還是不著急,一直等到黃昏才起全面進攻,徐文看看白軍人雄馬壯的氣勢,再回頭看看自己手下那些飢腸轆轆計程車卒,知道這仗已經輸定了,被眼前夕陽絕路的氣氛感染,腦袋一亂竟然不辨真假,驀地抽出劍來就往喉嚨割去。
這一來變起突然,左右無不大驚,倏地一箭飛來,正中徐文的手腕,這一箭來勢好猛,雖然去了箭鏃當仍震得徐文一陣劇痛,徐文這麼一痛,手停了停,腦袋清醒了幾分,左右趕緊搶上按手抱腰奪劍,叫道:“將軍!這只是演習!”
徐文叫了聲慚愧,回過神來,只見眼前一個年輕的將軍騎馬走近,手上一隻空弓,弓是完顏虎所賜,人卻正是劉錡。徐文嘆了一口氣道:“劉將軍,這一仗我徐文一敗塗地!我輸了。”
白軍兵將一聽都感沮喪,黑軍卻爆出了雷一般的歡呼聲。劉錡趕緊翻身下馬,握住徐文的手道:“徐將軍,這畢竟是演習,當不得真。要是真的打仗,徐將軍斷斷不會有城寨被燒的失誤的。”
徐文正色道:“贏就是贏,輸就是輸,這又有什麼好說的!總之這一仗我心服口服!”
劉錡見他如此磊落,心中也感欽佩,兩人惺惺相惜,自此結為良友。
劉錡燒了徐文海寨的訊息早在昨日就傳到七將軍府,當時楊應麒早把軍事演習的事情拋在腦後,聽到這個訊息悚然驚道:“這小子!竟然想得到這一招!徐文這下可輸定了!”
陳正匯在旁問道:“七將軍,軍事演習也可以燒對方寨子麼?”
楊應麒道:“事先又沒規定不可以,為什麼不能燒!再說燒糧困敵,這是兵家大術,所以這一招不是胡來,而是戰場上也用得的計謀啊。這劉錡看來還真是個人才啊!萬萬不能放過!”
當下安排下詭計,第二日軍事演習結束後,按照程式給在演習中表現突出的兵將頒獎——劉錡自然是頭獎中的頭獎!楊應麒代表樞密獎賞了他郎將雙年俸祿,楊開遠則代表軍方獎賞了他郎將袍甲。劉錡當時正春風得意,也不疑有他,在眾軍士的喝彩中當場就把袍子披上了。
晚間回城以後,徐文等將領又來邀他喝酒,既表盡棄前嫌之意,又恭喜他一來漢部便得了軍中要職。劉錡驚道:“我何時得了漢部軍方要職?”
徐文指著劉錡身上的袍子道:“這是我們軍中高階將領才能有的袍子,再說你都已經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