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後為大”,這同樣是一種家族血緣倫理。所以莊公寵幸州籲的生母和公子完的生母,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能說他是個變心的男人。只不過,大概是州籲的生母更討莊公歡心,因而,有意立州籲為太子。但州籲這個人,不僅莊姜“惡之”,而且大臣也極力諫阻。莊姜喜歡的是戴媯之子公子完,也就是後來的衛桓公。桓公得立,說明在大是大非上,當時人們的眼睛都是一致的,莊公和莊姜的看法也是一致的。
莊姜知道光是美是沒有用的,美而無子,更是麻煩。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不受莊公寵愛的原因何在。她怨什麼?有什麼好怨的?除了命。但她懂得修德,莊姜的德在當時衛國上下都是有目可睹的。一個修德之人是不大可能成為一個怨婦的。“德”與“怨”在當時是兩個極端。孔子就不提倡以德報怨,他認為正確的態度是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從這種思想出發,孔子顯然認為莊公沒有以德報德。《終風》所唱的就是這樣一個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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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風:怨婦是怎樣煉成的(4)
莊姜在莊公死後,回想起當年與莊公的恩愛與遭際,不免傷從心起:
他當年對我的愛就像終日的風一樣,那麼歡樂那麼開心;左親親右抱抱好不溫情浪漫,我的心是那樣顫動美妙;
他當年對我的愛就像終日的風一樣,那麼多情那麼仁惠;暮來暮往一個晚上要來看我好幾次,惹得我的情思好長好長;
他當年對我的愛就像終日的風一樣,那麼沉迷那麼痴心;甜言蜜語說得我晚上都睡不好覺,如今想起那些誓言就打噴嚏;
誰知一轉眼天色陰沉黯然無光,雷聲轟隆震天響,想起他那些話兒我就長夜難入睡,以往的誓言讓我實在懷想。
此情此景,我們彷彿看到一個宋代的女子,“手把沾巾憑欄處,低頭無暇弄紅袖”,在吟唱一首宋詞:“二月梢頭,空留今夕的惆悵,小樓豈把往事留。相識燕歸來,物是人非已白頭。莫道嫁與春風,今生孰舍孰求。放不下無盡守候,脈脈此情,縱然無荒地老也不會回頭。單飛怎勝過長相守?曉來霜林醉,處處離愁。放不下天長地久,山盟海誓,哪怕滄海桑田依然等候。單飛怎勝過長相守?一生的情懷,付諸東流,盡付東流!”
做一個怨婦容易,做詩中的莊姜則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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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鼓:男人賭性命,女人賭身家(1)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邶風·擊鼓
因為有了這樣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現代人打死也不想把它與什麼美刺聯絡起來。多好的一種愛情誓言啊,這是現代女孩多麼盼望從愛人那裡聽到的心聲或者許諾。
鼓聲,是戰爭的號角;鼓聲,是殺敵的命令。對於鼓聲,我們有太多複雜的感情。學生時代,一個朋友就是一個鼓手,在校園深處,只要他的架子鼓一響,他的身後,他的周圍,總是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著各個系的女生,看他那飛揚的長髮,看他那充滿力量的律動。對於戰爭也一樣,我們是該歌頌戰爭呢?還是該唾棄它呢?我們表現得很矛盾。有人說,戰爭是展現人性的地方,有人說,戰爭是人性的利器。
我們或許聽多了戰爭的歌聲,看多了英雄的雄姿,以至於聽到一個叫花木蘭的女子竟然冒充男人代父從軍,十年後竟然榮歸故里,倍覺心潮澎湃。那一首《木蘭詩》唱出了多少女子的嚮往,以致今天多少女子願意將終身託付給一個軍人。那一首《木蘭詩》在打擊了多少男人的自信的前提下,又激起他們走上戰場的勇氣。
如果說,戰爭是一部機器,那麼每一個參與戰爭的人,就是這部機器上的螺絲釘;如果說每一個參與戰爭的男人都以此為榮,那是因為,他的身後都站著一排排加油的機器——女人。
自古至今,沒有哪一部機器有如此瘋狂,總是不缺乏螺絲釘和加油機;沒有哪一部機器它的前頭都打著一面旗幟,上面總是書寫著革命或者正義幾個大字。世上也沒有哪一部絞肉機能跟這部機器相比,它碾碎後的血、碾碎後的肉竟然一轉眼就被沖洗得乾乾淨淨,成了字裡行間冰涼的記憶。
戰爭中,我們聽得多了的是,敢死隊、宣誓書、一封家書、用兵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