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攔阻他,連那受傷的東方萍都驚得忘記自己的傷勢,怔怔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竟不知是何種滋味。
唐山客等石砥中走出了七、八步,方自失神中驚醒過來。他目中兇光大熾,身形霍地躍上前去,向石砥中背後劈出一掌,大吼道:“你不要走!”
這一掌是他畢生功力所聚,掌上含蘊的勁氣渾厚得能夠粉石枯木,只見掌風瀰漫,勁氣旋激進濺,氣勢驚人。
進激的掌風泛體生寒,石砥中驀然回身,右掌陡地一翻,一股無形的氣勁洶湧而出,迎了上去。
“砰!”
空中氣勁相觸,暴出一聲沉重大響,激得周遭空氣迴盪成渦。唐山客痛得哼了一聲,一雙手腕已被震斷,在他額上立時泛射出顆顆汗粒,滾滾流下。
石砥中冷漠地回頭笑道:“這是給你一點教訓。”
說罷飄身向前躍去,連頭都不回。東方萍掩面掠過,似不忍卒睹唐山客受傷時的慘相,隨著石砥中身後奔了過去。
唐山客雙腕齊肘而斷,痛澈心扉,咬緊牙關,追著石砥中奔去。強忍著心理和生理雙重創痛,他怒吼道:“我忘不了今日之仇。”他狂怒的大吼一聲,一道血箭噴灑而出,身子一陣劇烈的搖顫,頓時暈死了過去。
何小媛目注這場悲劇的發生與收場,感慨叢生,在那冷澈的眸子裡瞬息幻化出好幾種不同的表情,她緩緩走到唐山客的面前,望著他那張平凡的面龐,突然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她理了理散亂的髮絲,嘆道:“你雖然擁有不平凡的武功,卻沒他那種令人折服的氣魄,難怪:得不到東方萍的心呢!”
羅戟望著石砥中遠去的身影,上前道:“幫主,我們要不要追?”
何小媛抬頭望了望天色,道:“不要追了,他那身罕見的武功沒有人能製得了,你快拿袋水來,我們先把他弄醒。”
羅戟一愣,道:“救他,你……”
何小媛淒涼地笑道:“我得不到他便要設法毀了他,這唐山客正是一個極好的幫手,石砥中奪走他妻子,又傷了他,這個罪已夠他受了。”
羅戟大驚,道:“這麼說今日的結果已在幫主預料之中。”
何小媛頷首道:“我正希望能有如此結果,想那石砥中一身是膽,我們沒有辦法傷得了他,現在東方萍跟他一走,江湖上將不恥他這種行為,至少在大漠上他將不能安身。”
羅戟心下駭然,料不到何小媛用心至毒,他暗暗地嘆了口氣,接過遞來的水袋,向唐山客頭上灑去。
經過冷水一淋,唐山客頓時清醒過來,他目光含淚向四處望一望,痛苦地顫動一下道:“那狂徒呢?我要和他再拼一場!”
何小媛冷冷道:“他走了,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我殺了你,你永遠不能報仇;一條是你加入海神幫,我負責把石砥中的頭顱拿下來,替你出口氣。”
唐山客沉思一會,道:“我選第二條。”
何小媛冷冷笑道:“很好,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你想要他的人頭,我卻要他的心,只要我們合作,我相信必可如願。”
凝立一旁的施韻珠聽得心驚膽顫,她深深嘆口氣,她以手肘輕輕碰了千毒郎君一下,千毒郎君搖搖頭,輕輕道:“我們認命吧,誰叫我們師門的令牌握在她的手中呢!”
語音甫落,何小媛已揚起一陣得意的大笑,她恍如大漠的主宰者,帶領海神幫的人向漠野行進。
蒼茫的暮色層層波灑下來,石砥中搖晃身軀,沉默地邁著蹣跚的步子,他恍如沒有一絲靈智存在,連自己要走到哪裡去都不知道。汗血寶馬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後,惟有這匹神駒才能瞭解他的痛苦,也惟有它能給他無比的慰藉。
我必須掙脫感情的囚籠,永遠忘了她,否則我將沒有任何作為,而辜負了我這身絕世武功!
一股豪情自心底湧出,暫時忘卻心頭的悲慟,他好像抖落身外一切的煩憂,在那堅毅的嘴角上又復現出那倔強的笑意。
“砥中,砥中,你等等我!”
他的笑意有如一片脫落的枯葉似的隨著這聲呼喚而消褪了,這熟悉的聲音好像一柄劍刃似的刺進了他的心裡,使得他豪情壯志急快地又幻滅了。
他淒涼地一聲大笑,回身吼道:“你還跟著我做什麼?你還纏著我做什麼?”
他沉痛地說出心中的悲傷,希望能借著這嚴厲的責難把一路跟躡而來的東方萍喝退,可是當他瞥見東方萍驚惶地站在那裡時,他的心不禁又軟了。
東方萍眼中湧著淚水,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