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萍之心沒有絲毫改變,可是他卻不能因為兒女私情招致天下人恥笑。
哪知東方萍身軀向前一移,落在石砥中身旁,臉上忽然湧出一片堅毅的神色,她顫聲道:“砥中,我們走!”
石砥中一呆,吶吶道:“這……”
東方萍心頭一酸,輕泣道:“只要我們心比日月,何懼那些世俗的約束,我倆相愛為何不能愛得更深一點,我縱是被人罵作蕩婦淫婦也要跟著你,是是非非留待後人去評判吧!”
石砥中不敢接觸對方那企求的眸子,他只覺一陣痛苦湧進心底,在那些幻化的往事裡,留給他的永遠是那麼多的悲傷,他痛苦地呻吟一聲,竟沒有勇氣拒絕東方萍的要求。
他嘆了口氣道:“不能,我不能再繼續下去!萍萍,請你原諒我,我不能害你,唐山客雖非你所愛的人,卻是你的丈夫。”
他肝腸寸斷說至此處,禁不住內心哀傷,急忙向左側移開數步,唯恐東方萍頭上沁發出來的髮香擾亂他的心智。他深深吸了口氣,對凝立遠方的施韻珠苦笑道:“韻珠,我們走吧!”
施韻珠眸子裡泛現出一種極為痛苦的神色,她似是無法答覆這個問題,為難地望了千毒郎君一眼,哪知千毒郎君雙眉緊皺,長嘆了一口氣。
何小媛目中寒光大熾,冷冷地道:“他們兩個已是我海神幫的人,關於施韻珠往‘落魂宮’求藥之事,自然該由我海神幫出面。”
“呃!”
唐山客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精神上的痛苦,他低吟一聲,臉上掛著滿腮淚水,全身氣得泛起一陣顫抖,抽搐雙肩手持長劍朝石砥中筆直撲來。
他氣得紫青了臉,大吼道:“我實在不能再容忍了!”
他手腕一沉,劍刃斜劃而出,一點劍光跳出,直奔石砥中胸前的“玄機”大穴而去,這一劍快逾電光石火,端是出人意料之外。
石砥中閃身一讓,冷哼道:“你瘋了?”
唐山客運劍如風,一連數劍劈出,全指向石砥中身上要害之處,他這時只覺氣憤填胸,悲憤異常,一股烈火逼使他非殺了對方不可。
他淚水滾滾流下,大笑道:“石砥中,我們今天是不死不休,你殺了我也好,我殺了你也好,反正萍萍只能屬於一個人的。”
石砥中嘴角一抿,神色逐漸凝重起來,他目中神光炯炯,目注對方那急劈而落的冷寒劍刃,自嘴角上隱隱泛現出一絲笑意,他冷冷地道:“你那麼愛萍萍?”唐山客一怔,手下攻勢略緩,顫聲道:“當然,我愛她之心,天荒地老永不改變。”
石砥中神色一黯,飄身退出劍光之外,道:“好,唐山客,萍萍是你的!”
他驟然覺得東方萍是個幸福的女人,她雖然不能和自己所愛的人相聚,但卻有那麼一個人去愛她,石砥中一念至此,強白壓抑心中的激動,黯然退後七、八步,深情瞥了東方萍一眼。
唐山客掄起手中長劍追躡而來,大吼道:“不行!我不能讓她心裡有你,非殺了你不可,惟有殺死你,她才能真正屬於我。石砥中,你出手呀!”
一縷劍光顫湧射出,在那手肘一沉一浮之間,劍尖寒芒大盛,冷寒的劍氣響起尖銳的嘯聲,向石砥中攻到。
石砥中目中神光一冷,叱道:“你簡直是不識抬舉!”
他見唐山客苦苦糾纏,心底頓時湧起一股怒火,望著斜劈而來的顫動劍刃,忽然伸出一指彈出一縷指風。
“當!”
清脆的劍刃彈擊聲,蕩揚開來,嫋嫋餘音夾雜著一聲驚呼。
唐山客只覺手腕一震,身形連著倒退幾步,他滿臉驚駭之色,畏懼地道:“你這是什麼功夫?”
語音甫落,高指穹空的長劍,這時忽然彎下來,好像是受到高熱溶化後一樣,堅硬的劍刃變得柔軟地垂落下來,唐山客駭得滿臉詫異之色,他抖了抖手中長劍,劍刃突然一裂斷為兩截,沒入泥沙之中。
他望著手中剩下的半截劍身,愣愣地發不出一言來,羞辱與駭懼同時塞滿胸臆,他氣得大吼一聲,將手中半截短劍朝向石砥中射了過來。
石砥中袍袖一揚,憤怒地道:“你不要不識趣!”
只見在這袍袖微引之間,一股大力隨著湧了出來,那斷劍有如遇上一道鐵牆似的倏然掉落地上。
他這時只覺愈快離開愈好,神情冷漠地望了望凝立四處滿面驚訝的各人一眼,傲然大步向前行去,他走得決絕異常,好像與這裡的人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全場的人都被這手罕有的神功震懾住了,竟沒有一個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