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部分(2 / 4)

客時裝裝門面罷了。”

月鉤兒和比兒都笑了出來,月鉤兒一面看著比兒腕上的纏絲瑪瑙鐲,一面笑道:“姑奶奶比奴婢還小三歲罷?今天才二十,我姐姐如今二十六,來信了還只說自己照鏡子,看著似是比在清河時還嫩了些,喜得不行。”

齊粟娘掩嘴直笑,“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蓮香來信了,何嘗不是這樣說?”

比兒輕輕笑著,“奴婢看著,桂姨奶奶最心疼月姨奶奶,又知曉月姨喜好人物,這櫻桃紅的八團料子奴婢雖也有一身,遠及不上月姨奶奶配這身紅。”

月鉤兒的鳳眼笑得眯住,“當年老孃家裡有五六個姐妹,只有她和我是一天賣進來的。那時節我還只有六歲,她九歲。其他的幾個都過了十五,梳籠接客了。平日裡我們倆吃一處住一處,她的膽兒大,不怕打,時時帶著我溜到漕河邊上去耍玩,老孃恨得不行。偏偏她心巧嘴甜,把老孃老爹攏住了。後來長成了,模樣雖不是最好的,吹拉彈唱卻是精熟,老孃只說她是個搖錢樹,也不急著催她接客。”

月鉤兒放開比兒的手,看向窗外碧藍的天空,面上帶著隱隱回憶之色,“那一年,連大當家到了我們家,她十九歲,我十六歲,陪著連大當家一起喝酒。開先兒老孃覺著連大當家看中了我,把我的屋子都打理好了。沒料著最後他梳籠了姐姐。打那晚起,連大當家一連在我們家住了大半月,天天守著姐姐。姐姐悄悄兒和我說,連大當家說了,等天上見了雪要抬她家去。我聽了真真羨慕,上頭的幾個姐姐哪一個不是打熬了七八年,生張熟魏接了多少,才能從良……”

齊粟娘怔怔聽著,看著月鉤兒眼中淡淡地水波,“……那一日,我還記得,是十月裡。時辰快近午,連大船到草堂子後頭的集市上,買了姐姐最愛喝的梅湯送過來,連大當家起了身,正和姐姐一起用午飯。胭脂巷雲典史府裡差人來說,雲老爺從德州回來了,有急事找他,請他趕緊去一趟。”

月鉤兒用帕子輕輕擦了擦眼角,“打那日起,姐姐倚在門邊,早也盼,晚也盼,就盼著天上見雪,連大當家來接她家去。月鉤兒微微嘆了口氣,“以前雖見過客人薄情,到底年紀還小,也沒向心裡去。自打那時節起,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雪見了雪沒了,花開了花謝了,姐姐一日一日瘦了下來,說話做事都沒有了以往地機靈勁兒,不說抬她轎子沒有來,連大當家的人影子都沒見……清河壇口離著縣后街又有多遠……”

齊粟娘勉強笑道:“好在大當家沒忘記她,後來還是抬了她進府……”

月鉤兒又嘆了口氣。看著齊粟娘。“姑奶奶別見怪。奴婢性子直。比不得姐能忍。說話乖巧。蓮夫人是姑奶奶身邊侍候過地丫頭。奶奶抬舉她本是正理。只是我姐姐因著這位蓮夫人吃了多少委屈?本是一樣地命。若是沒有姑奶奶撐腰。蓮夫人進來也不過是個侍妾。和蕊兒、梗枝、我姐姐平起平坐。誰也不委屈誰。有本事籠住了連大爺。或是生了兒子。都叫一個心服口服。沒料著。她進來就是偏房。立時把蕊兒、梗枝壓住。連我姐姐進門都被壓後了三天。只為了讓她風光。”月鉤兒垂下眼。用指尖輕輕撥弄飾盒地苿莉釵。“我姐姐是不消說了。蕊兒、梗枝心裡就受得住?再明白事理。都是女人……”

比兒微微側目。看著齊粟娘有些白地臉。笑道:“奴婢和連大當家府裡地半葉、籽定時常一起玩耍。他們家後宅地規矩。可比咱們家嚴。”

月鉤兒抬頭笑道:“你這咱們家。說地是陳府還是齊府?要說是陳府裡。半葉和籽定已經算是連府裡得寵地。才能和你這陳府地大丫頭一起玩耍。”

齊粟娘點了點頭。“她們倆是蓮香地貼身婢女……”

月鉤兒怪道:“姑奶奶怎地不知道?她們倆可是連大當家地舊人。比蕊兒還進門早。七八歲就跟著大當家。和連大船、連大河一樣從淮安帶過來地。蓮夫人在揚州買了多少丫頭進府。誰越得過她們倆?你沒見著半葉怕連大當家那樣子麼?那樣縮手縮

得檯盤。以連大當家地性子還能容得住。不過就是因心。”

比兒笑道:“她如今長大了,靈牙利齒,比女評書還強,在蓮夫人面前得寵得很。只是看見連大當家,還是看見老虎似的,嚇得說不出話。”

月鉤兒笑了起來,“她若是個男人,再忠心連大當家也不會要,好在她是個女兒家,內宅婦人知道些怕字,反倒是好事。”

齊粟娘慢慢點了頭,只推說有些勞累,便辭了出來。比兒扶著齊粟娘慢慢走過西花園,勸道:“奶奶少操些心,這就是命。蓮姨奶奶遇著了夫人,她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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