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見得齊粟娘站起,亦笑道:“在南邊幫著你哥哥好好辦差,若是——”
齊粟娘聽得身後靴聲響起,齊強、羅世清等人都站了起來,九爺站起笑道:“十四弟,來得真快,我來給你引見幾位漕上大豪。”
齊粟娘退到一邊,見得玄緞朝靴從眼前走了過去,正要退出花廳,那玄緞朝靴微微一頓,頭頂傳來十四阿哥的聲音,“你先別走。”
齊粟娘一驚,抬起頭來看十四阿哥,卻見他已走到了桌邊,一臉笑意,與羅世清、孟鐵劍、狄風如、宋清寒喧。
羅世清四人一日內得見三位皇阿哥,自是歡喜,再見得八爺柔寬,九爺優容,十四爺豪霸,皆是人中龍鳳,也暗暗放心,沒有跟錯主子。
齊粟娘見得十四阿哥坐到了九爺身邊,拿著大杯和羅世清、孟鐵劍喝酒,詢問狄風如兩湖山川地勢,慢慢和宋清說些兵書韜略,大有盡夜長歡之勢,已是急得跳腳。再見得九爺不斷和齊強低語,似在商量密事,齊強也全然無法脫身,更是心急如焚。
齊粟娘雙手絞著帕子,站在南邊六扇屏風前,拼命想法子想偷溜出去給陳演報信,她正雙目四處亂瞟,打探四下的窗、格出路時,突地與八爺的雙目對上。齊粟娘見他似笑非笑看了過來,立時低頭垂眼,心中暗暗叫苦。
這位八爺算是最早識得她的人,以往只覺與他這樣的天潢貴冑少有交集,雖偶露了破綻也無甚關係,斷沒料到如今成了人家地奴才。現下十四阿哥分明是受了八爺的指命,方來尋她說事,十四阿哥和她有情份,大小事兒都不和她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過了,這位八爺可和她沒情份,他要知道她敢暗地裡通風報信,壞了他地大事,指不定她今兒晚上就在床上被大卸八塊了。
齊粟娘想起陳演和她說過的,崔浩與連震雲地互鬥,心中發涼,再想起初來此世時白楊樹林裡三雙血紅凸眼珠和滿地的黑血,把頭低得垂到了胸口上,恨不得縮到牆根下去。不一會兒又想起陳演和那族女現下不知怎樣,她卻被扣在這裡不能趕去,心中滯悶,越發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網友上傳章節 第八章 使喚奴才的十四爺(三)
粟娘也不知站了多久,終於聽到了十四阿哥的聲音,來。”齊粟娘回過神來,默默跟在十四阿哥身後,繞過黃花梨透雕花卉六扇屏風,走到了南間羅漢座榻前。
十四阿哥重重坐在座榻左面,閉眼依在小方桌上養神。齊粟娘見他如此,似是有些酒醉,便是心中煩惱,也不禁左右看看,想給他倒盞茶或是擰個熱毛巾。
“你就不能安靜會?從爺進這廳裡,你就賊眉鼠眼地四處亂瞟,八哥看了你一眼,你就嚇成了當初那副傻樣——真給爺丟份。”十四阿哥嘆了口氣,睜開眼睛,“過來。”
齊粟娘看了看十四阿哥,倒還算清醒,她也沒找著熱茶水和熱毛巾,便慢慢走了過去,停在他身前一步處。
宋清見得八爺停下了與狄風如的笑談,從桌上端起酒盅,放在唇邊,慢慢飲著。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盅,再看看其餘幾人,俱已停了說笑,以飲酒為掩飾,豎著耳朵聽著屏風後隱約傳來的話語,連席邊站著的李全兒和傅有榮也不例外。
“他說過不會參奏?他是怎麼說的?”
“他提起這些事兒,我就和他略說了兩句,皇上的性子,那樣的滿旗功勳,不犯重罪又查有實據,皇上不會輕易動他——他這事也不好回奏,若是一個字不說,皇上必要懷的……”
“……你倒也沒白在皇上面前侍候……他聽你地算是他不蠢……”
屏風內半晌無聲,十四阿哥沉默良久後,開腔道:“你去和他說,若是皇上問起,就說噶禮急功近利,不知與民休息,妄加雜稅以充官倉,難免引起百姓不滿,至於刁民搶糧,揚州府沒有此等事,其餘府縣非他管轄之內,不知詳情,不敢妄言。”
齊粟娘半晌沒有出聲,十四阿哥慢慢道:“別說爺委屈你這奴才,從通直齋一直哭到這裡,爺就不明白了,不就是納個妾,一兩月就打發了麼?你這動靜生似爺叫你去謀殺親夫……你是去和他說這些,還是讓他納妾,你自個兒選……”
顫抖地聲音響起。說話人似是極為心虛。“奴婢……奴婢就算不和他說這些。他……他自己也會這樣說地……”
憤怒地拍桌聲猛然響起。震得屏風外黃梨木螺甸大長案桌面上地碗、盤都微微顫動。十四阿哥咆哮道:“你還敢得寸進尺!?爺不管你了!你就回去等著給陳變之納妾!”
宋清聽得屏風後跪地哭泣地聲音響起。看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