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第一口酒,要吹拂一下,熱酒進入口中,是極甜的,酒味是瀰漫於甜中,這甜直令人全部的感覺都沉浸在甜漿裡,咕咚一聲將熱的酒嚥下去,會感覺有一截腸子都熱了一下。此時,方有酒的力氣上升,但仍然是淡淡的酒勁,它似乎鼓勵著人繼續地喝。我人小,一碗熱酒下肚,人漸漸地輕起來,感覺是向上飄,飄啊飄啊,彷彿要飛起來。咂咂嘴,過唇的酒會把嘴唇粘住,心裡頭只裝了一個熱的甜。這是要醉酒了,面頰上熱起來,照照鏡子,是紅紅的,手上也有了熱力,熱力直貫腳底心,通身都是暖融融的呀,在冬天。
樟木溪,酒不是過年喝一餐的,是要從過小年起,喝到春天蒔田,就是插秧啦。但我們都不貪杯,每餐用酒碗喝一小碗,或者是半碗,這種小平碗是專用喝酒的,李白喝的也是這種酒呢,蒸餾酒是後來才發明的。過年真是一種美好,便是餐餐有酒喝的,又穿新衣,放鞭炮。小時,我奶奶每年都給我買一小掛鞭炮,有一百枚,我也不怎麼貪多,有一百枚,這是非常大的一個數字,悉心保留著,隔很長的時間,才到門外去放一枚,是用香火去點的。那時候,南方也是下雪的,下雪會有一種背上灰、肚子黃、羽毛中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