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他的話語傳了過來。但是,維爾徹尼的這番話裡有些奇怪的地方。
“……這是什麼意思。如果我老老實實的話你就不會把我告發給警察嗎?”
“——你很擅長捕捉言語中的隱藏含義呢。如果直接說結論的話,就是這個意思。”
“……你這傢伙,想把我怎麼樣?”
“——你儘可以隨意按照之前的方式繼續殺。”
從電話那頭傳來的他那話語中甚至帶著從容。海藤用力地扯著電話聽筒線。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作響。
“——你所擁有的被害者的照片、影像等,全部都交給我。而且,從今開始要老老實實按照我所說的去殺人。只要遵守這兩個規定。”
維爾徹尼若無其事地說著。
“我可不是什麼殺手!”
他不禁咬著牙吼道。
“——那我就會去告發你。但是隻有一點請不要忘記,如果現在你被抓住的話,等待你的毫無疑問只有極刑一條路。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如果你想帶著尊嚴去死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
“該死!”
儘管看上去像是為了表現自己而提供的選擇權,但這無疑是卑鄙的威脅。
挑選去天國之人的權利被維爾徹尼奪走了。認識到這點的瞬間,彷彿始終響徹在耳邊的神明的祝福之音也變得聽不見了。
由於自己無法成使命,神明拋棄了自己。海藤為自己感到羞恥。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已經‘掌握’你了。”
放棄與後悔的苦澀在口中蔓延開來。
“你想要殺誰?”
“——這算是接受了嗎?”
也許是沒有確切地回應吧,對他固執地詢問給與了“好吧”這樣自暴自棄的回答。
“——那好……在你的信箱裡放著一封信。閱讀完畢後就將它燒掉。”
“你說什麼?”
對方沒有回答。只有電話被切斷的提示音悲傷地響著。
放下聽筒,頓時一陣疲憊感襲來。
衰敗只在瞬間。明日起吾身將淪為維爾徹尼的走狗。
只能被人馴養的人生有何意義可言。
消沉地走出門外,扒出拱形信箱裡的廣告單和賬單之類的扔在地上。不一會兒,便看到了一個厚厚的樸素信封。大概就是這個吧。
不知不覺地舉步向附近噴水公園走去。
噴水當然已經停止了,現在看上去連個蓄水池都不如。
在水銀燈光照射下的綠色油漆斑斑駁駁的長椅上坐下,撕開了信封。
從裡面取出約二十張左右的A5尺寸摺疊好的的印刷紙。文字是以黑體字橫排列印,紙張被整齊地摺疊著,可沒有任何修飾,給人一種事務性的感覺。由此可以推斷出維爾徹尼這個人的為人。
開頭是這樣的。你現在能讀到這封信就說明你已經接受了我方提出的要求。
海藤用鼻子哼了一聲。對這傢伙恭敬的態度無論如何都覺得很不爽。
但當視線移向第二行的時候,海藤的眼角大大地齜開了。
“這是我第一個命令。去殺了南雲御笠。我會約她深夜到月森的入口。你邊攝像邊用以下方法殺害她之後,抽血再肢解,將頭髮二百根、雙眼球、右乳房、肘部起的左手、大腿起的左腿切下交給我。之後我會來接收的。”
海藤開始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隨後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錯亂了。半瘋狂地翻著頁。
之後的內容全都是抓住御笠後的拷問方法,直到殺害為止的經過,殺害後的具體分解方法,對付意外情況的處理辦法,從刀口插入點到細微的刺穿部分全都詳細說明。
如果能夠按照這個將她殺害的話,就能毋庸置疑製作出讓全世界的施虐者們所狂喜的殺人影像。
結尾的文字中這樣寫道。“我想你總有一天會發現的,所以我就先將我的真名告訴你吧。摩彌京也,這就是我的名字——”
“居然是摩彌京也?”
就算不看筆記本也記得。是一直在御笠身邊的那個男人。即使與御笠談笑間也帶著讓人無法靠近的冷靜而銳利的細長眼眸。以及如同可以將被注視的東西撕裂般的冰冷視線。
“是那個男人啊。”
話說回來,也沒有比他更像維爾徹尼的人了。
但是,御笠和京也應該是朋友以上的關係吧。他居然還能毫不猶豫地殺害她。
海藤這才發現自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