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爭姬妾有以火銃互射而至死命者?”祁峰先是有些困惑,隨即大驚失色,“……雖然當時沒死人,但是……難道當初那場‘女僕革命’,居然傳到明朝土著的耳朵裡了?”
——在第一批女僕或者說“小蜜”培訓完畢之後,諸位元老曾經因為分配問題而爆發過沖突,雖然沒有弄到打死人的程度,但那情形也很是不堪,跟後世街頭運動有得比……
“……天曉得,雖然這事很丟人,元老院當時下過封口令,但等到下令封鎖訊息的時候,已經有點遲了,東門市的土著和歸化民或許略微聽到了些什麼,而這世上總是不缺少喜歡八卦新聞的傢伙。”
郭逸攤了攤手,“……我們總不能為這點小事就興文字獄,風聞擅議者一律斬首吧……”
如此閒談了一會兒之後,郭逸才提起了正事——華美國、東岸國和“真”澳洲人的聯合艦隊,如今已經從巴達維亞起錨北上,準備在臨高召開全球穿越者峰會,討論一系列權利和勢力範圍的劃分合作問題。
臨高元老院自然對此事高度重視,下令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員之外,全部在外的元老一律回來開會。而祁峰自然也在召回之列,郭逸此次就是來通知他先動身去香港基地,然後在那裡乘坐海軍戰艦回臨高的。
不過,就在臨高穿越者元老院體系內的實權派人物,都在絡繹不絕地趕回海南島的同時,卻也有一名位高權重的領袖人物,頂著冬日裡呼嘯的寒風,獨自踏上了北行的旅程……
335。第335章 二十六、崇禎四年的二十七個瞬間(二十六)
第二十六章、崇禎四年的二十七個瞬間(二十六)
第二十六個瞬間:北上的孤艦
崇禎四年十二月末,清晨,東海北部,長江口附近海域
雖然今天已是鄰近年關,海面上又是風高浪急,但被苛捐雜稅和糧價暴漲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貧窮漁夫,為生計所迫,還是隻能一大早就冒險駕船出海,如今正在費力的往小船上拉著所獲無幾的漁網,那瘦弱的身材似乎根本經不住一陣海風,卻愣是彷彿狂風中的雜草,在波濤間掙扎求存。
某艘漁船上,一個約摸五六歲的孩童,穿著一件破舊的褂子,正赤著腳坐在船頭,手裡拿著一個紙糊的風車,腰間還繫著一條長長的布帶,另一頭緊緊的纏繞在船頭支柱上。也不知是為什麼,這個頑皮的孩童總是時不時地向遠方張望著——在那霧氣瀰漫的海平面盡頭,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影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然後,一片高聳入雲的白帆慢慢地出現在海面上……那掩藏在霧後的巨大船體,是孤陋寡聞的漁夫這一輩子未曾見到過的,而船上架著的烏油油的大炮更是讓人不寒而慄。眼前的船隻雖然離得還是很遠,可那無與倫比的船體,已經讓一輩子漂泊在海上的漁民目瞪口呆了,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大的船啊!
——雖然在閩粵沿海,這樣噸位的西式大帆船並不罕見,幾百噸的福船更是屢見不鮮,但在長江口以北的中國大陸海岸線上,自從鄭和年間的寶船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如此規模的“鉅艦”了。
與此同時,這艘乘風破浪的千噸級西式大帆船——甲板上還豎起了煙囪的蒸汽…風帆混合動力戰艦“海天號”,卻完全沒在意那幾條小漁船上的驚詫眼神,只是徑自繼續沿著中國大陸的海岸線向北行駛。帆船的甲板上,幾名身穿藍色立領軍裝的軍官,腰間掛著的細長佩劍,各個手持單筒望遠鏡,正在聊著什麼。
而在他們的前方,一名身穿明光鎧甲、肩披猩紅大氅的明朝將官,正拄著寶劍巍然屹立,穩穩地站在微微起伏的甲板上,迎著呼嘯的冬日寒風,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前方的迷霧之海。
他就是大明的福建總兵,“髡賊”的陸軍總司令,昔日打遍遼東無敵手的傳奇名將:黃石,黃大帥!
崇禎四年歲末的東海之上,依然霧靄瀰漫,先是呈現出仙境般地粉紅色,然後漸漸變為白色。太陽就被裹在這一片晨霧之中,漸漸地升起來,散發著微弱無力的光芒。濃厚的霧氣像牆一樣堵在水手們面前,被船頭切開,又在船尾合攏。而站在甲板上的軍官們,也覺得這空氣中幾乎都要滴出水來。
隨著太陽的升高,海面的霧靄逐漸變得稀薄,西邊的海岸線從霧氣裡清晰地顯現出來。桅杆上的瞭望員用傳聲管向下面一通叫喊,幾個海軍尉官又跑到海圖室內一通計算,最後才傳達給親衛隊長,由他出面向甲板上仗劍沉思的黃石進言,“……稟告大帥!本艦已經過了嵊泗列島了!是直接北上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