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胸中一熱,豪氣奔湧,笑道:“區區麼麼小丑,何足道哉?”此時花生已運起大金剛神力,轉動樞紐,海船行駛開來。這船一左一右,共有四部水車,以多種機關妙術,連線船心一個木輪,因有五輪,故名五行樓船,木輪一旋,四部水車同時飛轉,僅是花生一人,便將這艘大船推得航行如飛。
梁蕭眼見那二人越奔越近,看看就要搶到船前,猛然將花曉霜推開,縱到岸上,身未落地,大喝一聲,呼呼兩掌,拍向兩大勁敵。那二人只覺梁蕭掌勁如怒潮奔湧,心中暗驚,翻掌抵擋。剎那間,三人同聲悶哼。梁蕭一個筋斗翻出,雙足深深插入海水之中,賀陀羅倒退三步,勉力拿椿站穩,掣出般若鋒,叫道:“雲老弟,你去截船,灑家對付這廝!”雲殊此時已明白上了當,趙咼必在船上,當即縱聲長嘯,斜刺裡衝出,便要搶船。
梁蕭大笑道:“慢來,要想上船,先過我這關。”左掌攪起一股水柱,勁急萬分,衝向雲殊,水柱中帶上“鯨息功”,雲殊揮臂一擋,便覺有異,來得雖是水柱,撞到臂上,卻如鐵柱一般,頓時身不由主,重又落回岸上,心頭駭然:“這奸賊恁地了得?”賀陀羅揉身急上,梁蕭雙掌齊飛,又攪起兩股水柱,一剛一柔,一前一後,迎了上去,賀陀羅震散一道水柱,手掌發麻,正自暗凜,另一道水柱卻活物一般,凌空挽了個平花,繞過賀陀羅的掌風,撞他腋下。賀陀羅大驚失色,慌忙後躍丈餘,橫劈一掌,才水柱擊散,掉頭與雲殊對視一眼,忽地齊齊撲上。梁蕭笑道:“來得好。”使開“碧海驚濤掌”,將兩大高手一併截住。
其實,雲、賀二人今夜來得也很湊巧,雲殊白日裡探過趙咼,眼見小皇帝氣色萎靡,不免失魂落魄,返回住所後,練功打坐都無心情,只想著趙咼那張小臉。捱到晚間,他忍耐不住,只想再看這孩子一眼,即便捱上梁蕭冷眼,也在所不惜。當下前往小樓,遙見燈火依舊,哪知走進一看,卻是空無一人。雲殊隱覺不對,但何處不對,卻又想不出來,急尋賀陀羅,二人均是智謀之土,略一合計,便猜出梁蕭詭計,在小樓附近一看,果然發現造船痕跡,賀陀羅氣得暴跳如雷,雲殊依據常理,推斷梁蕭去得不久。二人沿著島嶼四周一路尋來,終於找到。
三人苦鬥半晌。“碧海驚濤掌”自大海永珍中化出,本就厲害。梁蕭更將“鯨息功”融人海水,化成水柱攻敵,更是令人防不勝防。兩大高手被他擋在岸上,眼睜睜瞧著海船去遠,當真氣得七竅生煙,花曉霜見梁蕭跳下船,心中一急,湧身一躍,便要隨他跳下。柳鶯鶯將她抱住,急聲道:“別犯傻,你下去也沒用的。”花曉霜這些天始終記著諾言,不與梁蕭親近。她表面上強顏歡笑,心中卻是痛苦難當,當此生離死別之際,再也忍耐不住,落淚道:“姊姊,我活著沒法與他在一起,難道也不能一起死麼。”柳鶯鶯正色道:“曉霜,你真這麼信不過他?”花曉霜道:“可敵人太強……”柳鶯鶯打斷她道:“梁蕭也很強。”她望著海灘上三道黑影,喃喃道:“我信他這次,若他回不來,我也不活。”曉霜聽得一呆,卻見柳鶯鶯掉頭道:“我去升帆!”花曉霜急道:“姊姊,我……我能做什麼?”柳鶯鶯笑道:“曉霜,你信佛麼?”花曉霜點頭,柳鶯鶯道:“那你便用心念佛,保佑梁蕭,千萬誠心誠意哦!”花曉霜急道:“我定然一萬個誠心。”當即坐在船頭,望天禱告。
風帆升起,船行更速,柳鶯鶯望著岸上,心如焦灼。花曉霜從毗婆尸佛念道釋迦牟尼、又從釋迦牟尼唸到彌勒佛祖,三世諸佛一一念罷,岸上人影漸小漸暗,兒乎再也看之不見,花曉霜口中唸叨,淚水卻止不住地滾落下來。
岸上三人鬥至一百餘合,賀陀羅喝一聲,般若鋒白光一閃,梁蕭腰上鮮血進出,後退數步。雲殊縱身而上,一拳揮出,梁蕭閃身後退。賀陀羅與雲殊眼見船隻去遠,追之不及,心中惱怒,不殺梁蕭誓不罷休,當下快步搶上。只聽三人足下嘩嘩啦啦,一進一退,盡都踩入海水之中。雲殊遽然而驚,忽地收足叫道:“當心有詐”賀陀羅一怔止步。梁蕭見雲殊識破計謀,哈哈一笑,沉入水中。
賀陀羅還要追趕,雲殊已拉住他,搖頭道:“不要追了,這廝當日被你我打得重傷落海,尚且能活,水性可通鬼神。方才他詐退入水,正是要引誘我們入水。水中廝拼,你我有輸無贏。”賀陀羅聽得出了一身冷汗,道:“多虧雲將軍機警,要麼又著了他道兒。”心有不甘,抓起幾塊石頭,向海中亂打一氣。
柳鶯鶯見梁蕭脫身,喜之不盡,讓花生暫且停船。不一時,梁蕭潛到船下,柳鶯鶯放下纜繩,援他上來,回頭笑道:“曉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