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異,羅松卻十分驚奇,覷了梁文靖一眼,心道:“這人的丹藥端的神異。”
靳飛濃眉一揚,道:“黑牛鼻子?韓兄說得可是一個黑臉道士?”韓錚詫道:“怎地?靳飛兄與那廝照過面麼?”靳飛搖頭道:“我奉師命來拿他。說起來,那黑臉道士還有幾個同夥,但就數他容貌奇特。這夥人沿途北上,傷了許多與會的同道。家師命我率師弟們四處堵截,務必將這幾人拿獲……”他望了羅松一眼,道,“這位是?”
韓錚笑道:“這位是羅松兄。”靳飛微微動容,拱手道:“原來是‘羅斷石’!久仰久仰。”羅松答禮道:“哪裡哪裡!靳兄威名,方是如雷貫耳。”靳飛正色道:“靳飛好勇鬥狠,賺的那幾分江湖薄名,不足一哂!羅兄曾參與合州之役,奮不顧身,殺敵無算,才是當真的了不起。當日家師有事在身,不及趕往合州,至今說起羅兄,都是稱羨不已呢!”合州一戰,乃是羅松生平得意之舉,只不過他初上戰場便捱了一刀,其後躺了月餘,待得下床時,大戰早已完結,是以奮不顧身有之,殺敵無算卻稱不上,聽了這番讚語,既喜且愧,訥訥道:“慚愧,羅某如此魯鈍,當不得雲雕王金口一讚。”說話間,側目一瞧,見梁文靖一家正要出門,頓時失聲叫道:“不要走了!”
梁文靖聽說羅松曾在合州參戰,驚得三魂去了兩魂,急忙拽起妻兒離開。聽得羅松一叫,腳下更快,誰知剛走兩步,眼前人影忽閃,那雲姓少年已攔在前面,說道:“叫閣下留步呢,沒聽到嗎?”左手屈指成爪,如風扣向梁文靖肩頭。梁文靖見這一抓來得兇狠,欲避不能,當即肩頭一沉,袖袍鼓動,拂那少年胸口。少年只覺勁風及體,心口微悶,不由喝聲:“好。”足下一轉,倏地搶到文靖身側,探爪扣出。梁文靖瞧他身法,咦了一聲,寬袖向後一拂,藉著那少年爪勁,飄然前移。少年喝道:“想逃麼?”左行三步,右行三步,如影隨形般跟在文靖身後,屈爪如鉤,始終不離文靖“腎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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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鳳翔(2)
“腎俞穴”乃人身重穴,先天精氣所聚,少年這一抓倘若拿捏不當,便是斷子絕孫的招數。梁文靖心生不悅:“這後生長得文弱,出手卻好狠。”身子陡轉,驀地用上“天旋地轉”的功夫,少年一抓落空,反被他帶得向前一躥,未及站穩,手腕忽緊,已被梁文靖拿住。少年大吃一驚,左手運勁猛振,右爪圈轉,扣向文靖胸前“期門穴”。
梁文靖見他出手狠辣,大違恕道,也不覺動了火氣,當下再不躲閃,揮掌一格。兩人雙掌交接,少年只覺對方掌力有如長江大河,奔騰而來,悶哼中不禁倒退三步,胸中氣血翻騰,面上便似塗了一層血。
羅松好容易得了隙,橫在二人之間,高叫道:“二位停手!”梁文靖看了少年一眼,皺眉道:“‘三三步’誰教你的?”那雲姓少年被他叫破武功,略一錯愕,答道:“鳳翔先生。”
梁文靖點了點頭,轉身便走,少年飛身搶上道:“哪裡走?”伸手一攔,兩人倏地撞上,也沒看清梁文靖用了什麼手法,便瞧那少年一個筋斗倒翻回來,面色酡紅,如飲醇酒,偏偏倒倒,好似站立不住。靳飛搶上一扶,只覺力道如山壓來,若非他馬步紮實,幾被帶翻在地,一時心中驚駭,抬頭望去,只見梁文靖攜妻抱兒,早已去得遠了,羅松不由得跌足叫苦道:“雲公子,你怎地如此莽撞?”
雲姓少年怔道:“他不是黑臉道士一夥的嗎?”羅松回望向韓錚,韓錚麵皮泛紅,乾咳兩聲道:“哪裡的話!雲公子誤會了,他實是韓某的恩人!”雲姓少年驚道:“恩人?這……這可從何說起?”韓錚嘆了口氣,將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靳飛聽罷,懊惱萬分,瞪著那少年埋怨道:“雲殊,你怎地不問青紅皂白,隨便出手?”雲殊面紅過耳,囁嚅道:“我,我……”靳飛道:“我什麼,還不快追?務必向人賠禮道歉。”雲殊諾諾連聲,這時間,門外忽地撞進一個老儒生,渾身溼答答的,面色慘白如紙,一迭聲叫道:“見鬼,見鬼……”店掌櫃怒道:“葉老頭,你犯什麼呆,見鬼,見鬼,見你媽的大頭鬼。”那老儒一呆,忽地嗚嗚哭道:“真見鬼啦,行行好,給咱一碗酒,好冷,好冷。”店掌櫃揮手啐道:“去去去,你喝了又賴賬,誰沾上你誰晦氣。”
雲殊本要出門,一皺眉又折回來,掏了一塊大銀,扔給掌櫃,冷笑道:“這塊銀子夠買一碗酒麼?”掌櫃眉花眼笑,伸手接過,連聲道:“儘夠了,儘夠了。”雲殊道:“夠了便好,給這位先生兩碗酒喝,再給他一身乾淨衣服。”說罷轉身欲走,不防被那老儒拽住,瞪著他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