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與高姑娘邂逅,暗中加以保護的經過一一說了,最後說:“據在下猜測,公孫雲長與高姑娘那一連串的不幸搏殺,有許多是不必要的,和毫無意義的。嶽州是水陸碼頭,既無天然險阻無法逃避,也沒有強大的包圍網無法突破,他們任何時候皆可脫身,事實上他們卻在城內城外進進出出,似乎唯恐對方找不到他們似的。因此,請姑娘轉告尊主母,當公孫雲長到來時,小心他。”
“莊爺的意思是……”
“在下的意思是小心他。”他淡淡一笑:“在下不是在背後搬弄是非的人,這樣說已經有失厚道了,請不必問為什麼。”
“小婢只要知道事實的經過就心滿意足了。”小蕙退後行禮告辭“謝謝莊爺的訊息,小婢告退。”
“小蕙姑娘,你不提出其他疑問嗎?”他站起問。
“不必了,莊爺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小蕙轉身出亭,在亭口轉身靈秀的眸子有淚光:“請恕小婢冒昧,莊爺是否對我家大小姐甚有好感?”
話說得含蓄,但已經夠坦率了。
“不錯。”他不否認:“任何事故,都可以找到因果關係。姑娘猜想的是因,在下來傳警是果。”
“小婢明白了,這也是家主母所要知道的事。”小蕙微笑轉身,相當滿意地走了。
怡平心中雪亮,小蕙其實是奉主母之命前來詢問經過的,沒有人授意,一位內房侍女,怎敢冒失地到賓館找賓客談話?
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對主人的美麗愛女有好感,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可以表明他的來意,並不是無因的,不是一個平白前來危言聳聽的騙棍。
隨著時光的飛逝,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增加,見到高嫣蘭之後,他該怎麼說呢?高嫣蘭會用什麼態度對他?可能會發生些什麼變故?
天快黑了,他逐漸感到心亂,情緒不安,總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對勁。
高健、高傑來了,小虎送來了晚膳。
“谷主在安排防險事宜,委實忙得無暇分身。”高健世故地與他客套:“等人手安排妥當,方能抽出時間與老弟臺詳談。但不知老弟感到有什麼客居不便嗎?”
“高兄請放心,江湖人生活簡單,在貴谷作客,比在江湖浪跡舒服多了。”他也客套地說。
“有何需要,不必客氣,交代小虎就是了。老弟臺請自行用膳,膳罷兄弟再來促駕,到客廳與敝谷的子弟們,談談拔山舉鼎那些人的底細,尚請老弟臺加以指導,知己知彼極為重要。”
“在下當據實奉告。”
“謝謝。老弟臺請用膳,告辭。”
送走了兩人,小虎將飯盒送來,一面掀盒作勢替他盛飯,一面信口問:“莊爺要不要喝兩杯?六味菜都可以下酒,莊爺如果有興,小的這就去取酒來。”
“不必了,謝謝。”他笑笑:“貴谷佔地甚廣,莊中到處是花園,防守似乎不是易事呢。”
“來百十條好漢,算不了什麼。”小虎頗為自負地說:“莊中上起谷主,下迄使女僕役都可以獨當一面,來襲的人討不了絲毫便宜。”
“哦!但願如此。”
他開始進食,小虎退至一側垂手伺候。
六菜一湯,有魚有肉有野味,相當可口。他一面進食,一面沉思。
萬花山莊根本就毫無動靜,甚至連警戒也沒多派,哪像是即將面臨強敵壓境的樣子?
萬花山莊沒有人肯相信他的話。
他動了離去的念頭,為自己的處境悲哀。
草草餐罷,小虎收拾食具,替他斟上一杯茶,用奇異的眼神盯著他,用怪怪的嗓音對他說:“莊爺,萬花山莊得以享譽江湖,尊稱風雲四霸天之一聲譽,決不是僥倖得來的。時光還早,莊爺可以小睡片刻,醒來時,一切都不同了。”
哪像是十三四歲的小廝口吻?簡直就是一個見過世面的老江湖說話。
他竟然不在意。笑笑說:“令兄弟,你說得不錯,貴谷主根本不在意有人敢來萬花山莊撒野,過去的確也沒有人敢輕視貴山莊。希望貴山莊永遠能保持聲威不墮,永遠幸運。”
小虎哈哈一笑收拾食具走了。
他用茶漱漱口,突覺一陣倦意襲來,昏昏欲睡。
也許是這兩天思慮過多,而致精神不濟吧!
他仍未介意,放下茶杯,感到眼皮往下搭,真想睡,而且不想站起來了。
“咦!我……我怎麼啦?”他含含糊糊地自語、雙臂往桌上一搭,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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