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嚴峻的男性臉孔因這一席話而露出笑意。
“笑什麼。”她說的話既不幼稚也不好笑,十分的眾生平等主義。
“你這麼說反而讓我對你更執著。”
呃!黎忘恩默然,他說得沒錯,她在自掘墳墓。
“我這個白痴!”
“我不想改變你什麼。”如果他猜得沒錯,她顧忌的事還有其他。“我不會改變你,不管是你的個性、生活方式還是其他,除了抽菸。”
“這就是重點。”她煙癮重。
是嗎?他卻不這麼認為。
“最重要的是除非你願意,否則我不會強迫你跟我回日本。”他說這話啥,瞧見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睜得偌大。
他猜中了,她果然是顧慮到雨朵·席拉那幾個人,無法丟著他們不管。
“臺灣和日本距離不遠,我可以兩地跑。”將來或許會考慮慢慢地把工作重心移到臺灣。
“那又如何?”
“我妥協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極限,你還不肯讓步?”
“沒有後路可退。”一句話,死不讓步。
突然感覺一股氣流由上往下流動,不過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
所在的五公尺高空瞬間再往上拉高一公尺。
“村上憐一!”他還飛!
“憐一。”他糾正。
“我沒空跟你攪和。”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也不清閒。”
“你找到你要找的東西之後就應該打道回府,臺灣汙濁的空氣不適合你。”
“我可以學著適應。”
“你不必為一個女人犧牲到這種地步。”
“這是我選擇的。”
“沒有必要被一塊布……唔!”未竟的話被吻擋在她喉嚨間。
“就算是祖宗親手織的羽織錦,也沒有影響感情的能力。”有自制力是好事,但也棘手難纏。“你會不滿只是一時意氣用事,冷靜想一想,難道你黎忘恩就窩囊到讓羽織錦影響你?再換個角度想,若是因為羽織錦的出現才讓你做出拒絕我的決定,這反而才真的是被它所影響、操控不是嗎?”
只見她鳳眼斜睨,冷靜得像湖水般無波。“你以為我會中計?”
果然難纏棘手。“你能不能暫時丟去自制力和思考力,只要一分鐘。”
“好被你騙?”別傻了。
“說真的,我並不喜歡強迫人。”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被像她這樣特別的女人吸引,更沒想過會被她固執地擋在門外。“我一向不強人所難,再說你軟硬不吃,除非是你願意,否則任何人都無法要求你做任何事。”
“很好,所以你該放我回去。”她開始想念踏實的著地感。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
黎忘恩謹慎地看著他。
“對一個說謊不打草稿也不臉紅的女人要用不同的方法。”
“你、你又想做什麼?”
該死,她真的看見他嘴角那抹邪氣的笑容了。這隻可惡的鳥!
“去遊樂園玩過自由落體嗎?”
“自由落體?”腦子裡一浮上迅速墜落的畫面,她的臉色又開始泛白,他最好不是準備要搞那個玩意兒。
“從高空直接往下墜落。”他解釋道,以強化她腦海裡的想象。
“直接……墜落?”最後兩個字以氣音輕吐。
“我沒試過,也許很刺激。”
不是刺激,是要命!
“村上憐一……”
“憐一。”還不改口?
兩人的身子猛地往下一頓。
“啊!”黎忘恩收緊手臂,用力抱著不放。
“考慮得如何?承認?還是繼續逞強?”
“我……啊!”又是一頓。黎忘恩定神,怨懟地睨著他。“你真小人。”
“彼此彼此。”她也不見得有多光明磊落,連對自己的感情都不坦承。“如何?”
黎忘恩的貝齒仍緊咬住下唇,瞪著害她浮在半空中動彈不得的男人。
有多少人知道他不為人知的這一面?惡劣、卑鄙、混帳加三極,簡直是惡魔!
什麼穩重自持、體貼紳士,噢,去他的,根本只是假相!
黎忘恩突然開始覺得她家那尾自詡為老大的臭魚是多麼的和藹可親,而那個愛賣弄雄性荷爾蒙的惡男才是真正的紳士。
“我的人生被一塊破布擺佈。”一口氣卡在心裡,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