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已吟詩,下首臨水而坐者慣例是要出言而贊,隨後再由他這身份最高的主會人謙遜一番後,方才宣佈詩會正式開始。
使君大人上坐,下邊這些士子們自然不敢隨意說話,一時都將目光集中到學正大人身上,等他開言。
身為學正,又曾供職國子監,如此品評上位者的詩,這話也不是隨便能說的,既要品評佳妙,顯出自己的才學;又需搔到使君大人癢處,投其所好,如此構思話語,未免就要耽擱片刻功夫。
正是在這兩下的空白處,山泉左處突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朗聲道:“一上江亭思渺遠,山色如水水如天。同來臨遠人何處?風景依稀似舊年。好詩,誠然好詩啊!不過……”
這一聲突如其來,引的眾人循聲看去,卻見左首山石處轉出個面容俊秀的少年來,這少年緩步行來,笑意晏晏,山風拂動他那樸拙的麻衫,此情此景,頗有幾分飄然清逸之意。
臨溪而坐計程車子見來者是道學進士科公認的草包,此人不僅遲到,而且竟然敢不知規矩的張口亂叫,一時都是呆住了,片刻之後,才有低低的嗡嗡聲起,其中有的生員暗罵這唐離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有人笑他傻大膽兒,當然更有如十五等人則是滿臉幸災樂禍的激動,只等這草包好好的出個醜,也好解了他們胸中那口悶氣。
道學學正自當日接收唐離後,初期不免也要探問兩次,及至聽說此子竟然是個連《論語》都誦不出的大草包後,驚訝之間,也不免暗罵自己當初真是識人不明,居然就沒看破這個繡花枕頭。
道學雖名份上歸屬於山南東道,但本道觀察使日常公務繁忙,又因道學位處襄州,而道學中生員多為本州子弟,若非襄州是本道觀察使駐蹕之地,其實與它州州學無異,是以刺使大人管的還要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