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東西的事。
然而當晴也踏出旅館一腳陷進雪地裡時,完全懵了,她不知道昨天夜裡什麼時候下的大雪,破敗的街道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四處被一片皚皚白雪覆蓋著,入眼之處已然變成了一片雪白的世界,隨著新年的到來煥然一新。
扎扎亭的很多人都回農村祖輩家過年了,剩下的人都窩在家裡打麻將、推牌九、看電視,加上一場大雪更是讓所有人足不出戶,空蕩的街道清冷靜謐。
這裡可沒有機關單位組織剷雪,更別提什麼市政部門鏟雪車之類的,所以原來只需要十分鐘的路程晴也卻走了好長時間,深一腳淺一腳,雪沒過了她的腳踝,連她的小皮靴裡也跑進了冰冷的白雪,可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冷,反而越接近炫島,她越是有種血液沸騰的感覺,就好像身體裡住著很多跳躍的小精靈,不停撓著她的心臟,驅使著她越走越快。
特別是當她看見已經失去顏色的三色燈柱後,突然有些激動地邁開步子跑了起來,她也沒想到腳下一滑會摔一跤,正好被站在街邊的黃毛看見,他扯著嗓子喊了聲:“臥槽!晴也啊?”
然後趕忙過去扶起她問道:“你跑什麼啊?”
“……”晴也能說是因為想快點見到邢武嗎?她能說她想他了嗎?很想的那種,雖然才幾個小時沒見,估計黃毛會覺得她腦子壞了。
她只能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雪,雲淡風輕地回:“鍛鍊身體。”
“……”
“邢武呢?”
黃毛說:“在裡面,你最好別進去。”
黃毛越是這樣說,晴也越是大步往裡走,可剛踏進炫島她就愣住了,胖虎、大黑、花臂和犬牙他們都站在這片廢墟之中,個個臉色都不大好的樣子。
晴也直接往後院衝去,還沒走出這片廢墟就聽見邢武狠戾的聲音:“你乾脆直接回來替我們收屍不好嗎?”
“呸!大過年的說什麼!”
晴也剛走到後院就聽見李嵐芳的聲音,她的腳步戛然而止,終於知道外面的他們為什麼臉色不對勁了,那個像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的男紙邢國棟終於回家了,或者說他雖然回來了卻已經無家可歸了。
遠處趙阿姨和吳家人都扒在窗戶口向外看,李嵐芳在扎扎亭這麼多年強勢慣了,哪受得了大過年的被別人看笑話,幾步走過去扯著邢武的膀子對他說:“武子,你能不能別這樣。”
邢武額間青筋爆出,一把甩開李嵐芳的手反問道:“那你想讓我怎樣?你們又她媽的打算怎樣?一個破理髮店開了這麼多年,錢呢?還有你,整天吹牛逼說在外面做生意,什麼生意她媽的一千塊都拿不出來?這個家要不是你也不至於到今天這樣!”
邢國棟氣得渾身發抖上去就給了邢武一拳,晴也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手腳冰冷。
邢武邪性地抹了下嘴角一把就將邢國棟提了起來。
李嵐芳瞬間就奔潰了,哭喊著讓邢武松手,邢國棟沒想到邢武打算還手,抬起頭就狠狠瞪著他:“兒子打老子?你反了不成?”
邢武的表情陰沉得可怕,眼神咄咄逼人地盯著他,聲音低沉譏諷:“你是我老子?”
李嵐芳突然踉蹌了一下,邢國棟那張狂的表情頓時就慌亂起來,晴也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家裡最不堪的謊言被生生撕開,每個人的內心都是那樣的鮮血淋漓!
她沒有絲毫猶豫跑了過去從身後抱住邢武的腰,不停地對他喊著:“邢武,我們走,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
她一點都不同情邢國棟,她甚至巴不得邢國棟被打一頓,可她清楚地認識到,邢武把邢國棟打一頓之後,李嵐芳和屋裡的奶奶會難過,沒有人想看見自己的家庭在過年這一天四分五裂,她們難過邢武只會更難過,所以她必須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邢武那瀕臨瘋狂的衝動終於隨著晴也的聲音被拉了回來,好似這個世界上只有晴也能將他從失控的深淵拯救回來。
他鬆開了邢國棟回身望著她,晴也擔憂地深深擰著眉,又重複了一邊:“跟我走。”
邢武終於找回了理智,對她說:“去外面等我,我馬上出來。”
晴也走回原來的後門處時,看見邢武沒有再搭理邢國棟,而是走到另一邊將一大袋子菜扔進了廚房。
她穿過廢墟看見犬牙他們都蹲在炫島外面的街道邊,晴也忽然感覺有些動容,也許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今天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無論如何起碼邢武還有這幫兄弟,能在他出事後放棄家人團圓趕來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