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才哼哼唧唧地從地上坐起來,道:“奇怪,白衣劍卿為什麼沒殺我們?”
“哼,他也不是什麼好鳥,大概是想玩貓戲老鼠的把戲……疼疼疼……”竇山狼一邊說一邊吸氣,花妖娘正在幫他把臉上的銀針拔下來。
花妖娘把拔下來的銀針一根根收好,聽了竇山狼的話,突然笑了起來,道:“貓捉老鼠,還不知道誰是貓誰是老鼠。”
她這一句話頓時引來了其他三人的注意,杜子鶴最是奸滑,一聽便知,忙道:“四妹,白衣劍卿是不是著你的道兒了?”
花妖娘嫵媚一笑,道:“我在打出銀針的時候,裡面夾了一根鎖情針,白衣劍卿用衣服來擋針,他能把帶毒的銀針抖回來,可是鎖情針的針尾是彎的,肯定勾在衣服上,他只要把衣服穿回身上,那針,早晚會刺中他。”
“四妹,幹得好!”三人大喜,哈哈大笑,一下子牽動內傷,少不得又噴了幾口血。
白衣劍卿確實不曾料到花妖娘竟有如此心計,在上百支的銀針中夾入一根細若牛毛的暗器,也是他一時輕敵,哪裡料得到那鎖情針帶有倒鉤,沒有隨著銀針一起被甩出去,再者那鎖情針既細又短,他把衣服穿回身上,一無所覺,回去之後,坐下來,喝了一口天一教中人送上來的清茶,往椅背上一靠,只覺著背心處針扎般地一痛,臉色一變,白衣劍卿幾乎立刻就脫下了衣服。
鎖情針不僅細如牛毛,連顏色也是銀白色的,與狐毛的樣子一般無二,又豈是肉眼能看出來的。白衣劍卿在衣服上看了一陣,沒看出什麼來,加之背心處那針刺之痛很快就消失了,身體並不曾出現異樣感,白衣劍卿也就不曾放在心上,想了想,又吩咐下屬提來熱水,他解衣入水洗浴。
冬日裡的洗水澡,自然是泡得越久越舒服,怕水冷得快,白衣劍卿便用內力來維持水溫。
當年白衣劍卿初入江湖不久,就認識了方宏隱、章無痕及尹人傑三人,相處甚為融洽。四人中,只有尹人傑是江湖中的成名高手,其他三人年紀相仿,俱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輩,又志趣相投,各有抱負,一時興起便義結金蘭,發誓要在江湖中闖出一番事業來,於是四人一起成立了天一教。方宏隱為教主,章無痕和白衣劍卿則為左右二使,尹人傑雖不願在教中擔任任何職務,然而立教之初,卻是他出力最多,直到三年後,天一教漸成氣候,他才因妻子的病而離開了天一教,從此下落不明。
十年中,為了天一教,白衣劍卿少有閒暇的時候,像這般悠閒泡澡也是難得之事,如今天一教根基日厚,方宏隱又培養了不少能幹的教眾,需要他親自操心的事情越來越少,人清閒了,也生出隱退之心。
氤氤熱氣燻得人昏沉欲睡,白衣劍卿有一下沒一下地撥拉著熱水,不知為何,腦袋裡迷糊迷糊地竟想起了尹人傑說要當月老的事,突然覺得他確實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個知心可意的伴侶,否則退隱之後,他豈不是要寂寞死。
溫小玉,挺可愛的小姑娘,不過年紀太小,像小孩兒多過像女人,仔細看去,眉宇之間倒是有一股爽朗氣質,這一點像極了尹大嫂,也難怪尹大哥那麼喜歡她,一定要在她和自己之間牽紅線。
尹大嫂是個熱心腸,卻偏偏紅顏命薄,難為她病重之中,還掛念著要為他尋個絕色佳人為伴,他倒不敢辜負了尹大嫂的一片心意,只是世上哪有那麼多絕色佳人,能讓他從中挑一個可心稱意又情投意合的。再者,他行走江湖十年,什麼美人都見過了,能讓他一眼驚豔,可就只得一個,還偏偏是個男的,難道他要去跟一個男人情投意合不成。
想到這裡,白衣劍卿自己也覺著可笑,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白大官人的面容來,江湖中人說他是玉面桃花眼,短短五個字,哪裡能形容出他姿容裡一分半分的神韻來,當日在十里涼亭的驚鴻一瞥,令他幾乎失態,難以自禁地便想要親近,與之結交。
只是……如此姿容,若是能生成女子就好了,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拼卻他白衣劍卿一世英名,怕也是甘願拜倒於裙下的。若白大官人真是個女子,也是傾國之貌啊,白衣劍卿不禁悠然神往,想像著他退隱之後,再不須理會教中事務,攜手佳人,遍遊江海,春日同賞花,秋日共賞月,南下可覽南疆風情,北上則看黃沙萬頃,這般人生,該是何等逍遙愜意。
想到美妙之處,白衣劍卿心潮浮動,只覺周身一陣發燙,似是連水溫都都高了許多。
“啊!”
驟然發現身體的變化,白衣劍卿吃了一驚,幾乎從浴桶裡跳出來,雖然屋中別無他人,他仍是尷尬地又沉坐到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