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子,幾番鉅變後,她成為了低三下四的人,連一個小小的侍衛都可以將她踩在腳底。
凌嵐捂著嘴,顫著身子默默的走開。
來到偏門,正巧守門的家奴打算關門上栓,瞧見她時,不覺皺眉問:“你誰呀?幹什麼來了?”
凌嵐連忙鞠躬哈腰:“這位大哥,奴家是南詔人,遠嫁在北滄,今聽說一個姐妹隨嫁來了北滄,特來相見,可否請大哥通稟一下凌嵐公主的貼身侍婢香兒一聲,請她出來相見……”
家奴上下打量著罷,才道:“嵐閣裡的近婢都隨王妃去了悠然山莊,你要找的話就往城外找吧!”
說著,隨手就關門。
“哎,等一下……呀!”
滿心的希望破滅,凌嵐忙上去擋,手險些被門給卡住。
“還有什麼事?”家奴極不耐煩。
她無意間帶落了臉孔上的粗布,露出一張滿是傷疤的猙獰臉孔。
家奴看到,驚駭直叫:“呀,長這副德性,居然還敢趁夜出來嚇人……走走走……”
凌嵐一邊驚慌委屈的掩上面巾,一邊急急的把住門板,問道:“王妃不在,那王爺呢……”
“嘖,哪來的瘋娘們,說話有沒有托住下巴?王爺是你這種下等的醜八怪想見就可以見的嗎?滾……”
一腳將人踹飛,門,“啪”的緊閉。
額頭磕在徑道邊上的一塊石頭,頓時鮮血直流。
四周種滿了參天的大樹,幽暗的樹蔭裡,凌嵐摸著一把淋淋的血,豆大的眼淚無聲的滴落——呵,這張臉已經盡毀,也不在乎再多一道疤,可是,她怎甘心被人如此的賤踏。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老天爺給她的懲罰,不僅僅是奪走曾經令她引以為傲的容貌,更將她陷在了這種不尷不尬的境地裡,狠狠的折磨。
她的那位姐姐啊,不僅做奪了她的地位,搶了她的夫婿,還為本該稱之為妹婿的男人懷了孩子——
外頭皆在勝傳,蕭王如何如何的寵愛凌嵐公主,她都聽到了,可他們誰會知道,真正的凌嵐公主一直落魄在外頭,在生與死之間徘徊。
就在她的姐姐和她名義上的男人在床榻上顛鸞倒鳳的時候,她這個明正眼順的王妃,卻撲騰在冰冷的河水裡作垂死掙扎。
凌嵐低低的慘笑,摸著如今這一張可怕的臉孔,一片溼漉漉,那是幾乎絕望的眼淚。
她好恨。
那一天,她本該逃脫昇天的,他們卻因為要救紫珞,而將她再度推進了地獄。
她想要得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可是,如今的她,連王府的大門都不能進,如何能為自己討回正在被別人享有的富貴和榮華?
如今的她,無所倚仗,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無分文,舉步為艱,連吃飯都成了問題,王府裡的人怎麼可能承認她是王妃,想要回去南詔,又是路迢迢水遙遙,那幾乎是不可能有的事。
凌嵐曾想過去大鬧府衙,想將紫珞的身份捅破,最好鬧到皇帝那裡,憑著母親曾經和皇帝的交情,一定可以還她一個公道,治紫珞一個冒名頂替的欺君之罪。
可是,不行!
她思來想去絕不可以這麼做。
紫珞已是蕭王的人,蕭王寵她,自己只要一個不慎,只怕反而會被殺人滅口。
所以,當務之急,她能做的就是見到紫珞,她想看看紫珞打算給她一個怎樣的交代?
凌嵐抹去血,拭掉淚,打算趁城門未關,出城去找悠然山莊。
等到城門口一打聽,才知道悠然山莊極遠,若靠腳力,只怕得走上三個時辰都不止。
沒關係,等走到天亮總歸可以走得到了吧!
她卻迷了路,荒郊野外,再找不到方向,也不知身在何處,又疲又累又餓之下,只好等天亮再作打算。
在路經的一座破寺院時,她想進去裡面歇個腳。
等跨進寺門,她便後悔了。
裡面睡著五六個乞丐樣的惡棍,被她吵醒後,皆翹頭觀望,見到是個女人後,她看到他們眼裡露出了貪婪的光,哪怕在昏昏的黑夜裡,她依舊可以感覺到來自他們身上的可怕的侵略氣息。
有人笑著打招呼說:“哈,正在想女人那滑溜溜的身子呢,居然有人送上門,咱哥幾個這番可以好好享用一下了……”
凌嵐驚慌的退走,沒走幾步,就被一陣薰天的臭氣給包圍。
下一刻,她已四腳騰空,被幾個男人架起,他們發出可怕的笑聲,將她扔